晚霞似锦,染红了半边天,清风徐来,云卷云舒。
天地间一片静谧美好。
然而,却偏偏有些家伙不识好歹,破坏了这一切。
土黄色的官道上,小仙女纵马飞驰。
只见她容颜如画,红衣似火,手里还提着一根火红的长鞭,那双又俏皮,又灵活的大眼睛,简直就美得令人透不过气来。
然而现在,这双又俏皮又灵活的大眼睛里,却满是紧张焦急之色。
在她身后十余丈开外,七匹高头大马健步如飞,紧追不舍,马蹄踏在石板道上,如密雨敲窗,战鼓雷鸣。
马上人一色青布箭衣,青帕包头,脚上是搬尖洒鞋,系着倒赶千层浪的绑腿,一个个全都是凶神恶煞,眉宇间更是戾气十足。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这七人不仅长相凶恶,手上的兵器也五花八门,每个人都不相同,有刀、有剑,有枪、有戟,亦有铁锁、链锤、分水刺这样的奇门兵器。
眼看着离扬州城越来越近,为首的汉子面露豫色,似有些拿不定主意,但是一想到那批货物的价值,目中贪婪之色大盛,几乎溢出眼眶之外来。
就在七天前,燕南天宝藏的消息忽然横空出世,传遍了九州大地。
据说其中不但黄金白银数不胜数,奇珍异宝无数,更有燕南天赖以纵横江湖的无上神功--神剑诀,这无异于在江湖中引爆了一记惊天炸弹。
于是乎,整个武林都沸腾了。
小仙女正是由于在一位江湖人士手中夺得一件藏宝图碎片,才被这些人一路追杀,穷追不舍。
青衣汉子抿了抿嘴唇,心下已有决断,左手往腰间一摸,手中赫然多了一柄寒光四射的钢刀。
其余的汉子见了,纷纷咧嘴狞笑,摸向后腰,然后同时一挥手臂。
唰!唰!唰!
七柄雪白的钢刀已然夺声飞出,但见刀光凛冽,撕裂空气,朝小仙女和她座下的小红马闪电般攒射而去。
听得身后风声乍响,尖锐凌厉,小仙女冷哼一声,手腕一震,掌中的红色鞭子已然挥了出去。
这条死的皮鞭到了她手里,就像是忽然变成了一条活的毒蛇,又像是变成了一道闪动盘旋的红色火焰。
七柄钢刀急急而来,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声,如雷霆,似闪电,然而那赤色长鞭只是轻轻那么一卷,便将七柄钢刀全都卷到了一起。
小仙女默运玄功,猛然向后用力一甩,这七柄钢刀霎时调转了方向,沿原路返回,宛若一道道银色匹练划破长空,直射它们的主人。
七名汉子脸色微微一变,暗道这小仙女果然不好对付,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慢,齐齐祭出随身兵器,或挑或刺,或拨或缠,将飞来的钢刀打落下地。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小仙女已将距离拉开到了二十来丈,七名青衣汉子心下惊怒交加,拼命用力催打胯下健马,马儿吃痛之下,疯了一般发足狂奔。
但听悲怆的嘶鸣,此起彼伏,乱人心弦。
小仙女策马疾驰,心中焦急万分。
突然,空气中无声闪现出数百点银星,仿佛一张银色大网,铺天盖地罩向小仙女,和她座下的爱马樱桃。
原来是那七名汉子见扬州城已然近在眼前,时机难得,稍纵即逝,知道再不出狠手的话,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相互对视了一眼,咬咬牙,抛开对江南四大家族的敬畏之心,全力出手拦截。
生死勿论!
小仙女心中警铃大作,浑身汗毛倒竖,只感觉一股寒气沿着脊椎往上冒,直冲天灵盖,猛地用力一揪缰绳,将马勒住。
同时人已翻身下马,手中火红长鞭闪电展开,圈圈盘绕,犹如一面盾牌似的,竭力将人与马护卫周全。
但是,这暗器来得实在太密、太急了,小仙女纵然有三头六臂也顾不来,更何况她只是凡夫俗子一个。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忽然闪身进来,左手轻轻握住她的皓腕,层层鞭影登时消散无踪,右手一招,漫天银星便全都乳燕投林般没入他的广袖里边去了。
“道士哥哥!”
小仙女愣了愣,抬眼看去,一对灿若星辰的眸子顿时映入眼帘。
陈北落嘴角微翘,笑吟吟道:“正是贫道。”
小仙女看着他,所有的焦急不安霎时消失不见,整个人前所未有的轻松,心想:道士哥哥笑得可真好看。
樱桃也凑了过来,用脑袋蹭陈北落的手背,态度十分亲昵。
陈北落乐了,这小红马着实有些灵性呀,竟然还懂得感恩戴德。
说起来,算上上回制止小鱼儿,让它避免了烈火烧身之厄,他已经救过它两次了。
他们还挺有缘的。
陈北落用掌心抚摸小红马的脑袋,轻轻摩挲,樱桃舒服得闭上了眼睛,一脸十分享受的表情。
嘶律律!
阵阵嘶鸣声中,七名青衣汉子自马上一跃而下,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哪来的小道士,莫要多管闲事,否则……”
说话的是一名手拿链锤的汉子,身长不足五尺,瘦小枯干,却穿着一身绿油油的衣裳,那模样正有说不出的诡秘丑陋,说不出的猥琐恶心。
看其架势,竟还是众人的首领。
只见他挥舞链锤,目光死死盯着陈北落那俊美无铸的脸庞,小小的眼睛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陈北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否则如何?”
汉子咧嘴冷笑,露出一口又尖又黄的牙齿,森然怒喝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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