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食言,果真转身离开了。

走出二十里,见路边一间客栈,看看日上三竿,肚子咕咕叫唤,缓步走过去。

“客官,你可是从西边那条大路过来?”

门口招揽客人的小二见他走来,顿时失色叫道。

“正是。”

“少年不许扯谎。”窗边一老者须发皆白,此时停下手里的筷子,正色道。

天赐微笑看着他,在一张空桌前坐下:

“你如何说我扯谎?”

“那我问你,你是否路过一个村子,村里人丁稀疏?”

“是啊。”天赐回答得干脆利落。

“里面都是外乡人?”

“不错。”

店里其他人纷纷围拢过来,像看见怪物一样盯着天赐,左看右看,最后连连摇摇。

“扯谎。”

“我也不信,竟有此等事。”

“少年郎莫空口白牙,胡说八道。”

小二躬身跑过来,用干净软布擦拭桌面:

“客官请坐。”,看他一脸迷茫,不忍,好心告知:

“我看客官面生,有所不知。那村名叫虾蛄村,村里的人过往时常打我家小店经过。上月,北境一批强盗流窜到此,看中此地地处偏远,附近又没有旁的村庄,土地肥沃,宜生宜养,歹毒之心顿起,把那村百姓杀的杀,赶的赶,竟霸占村子住下来。”

“又崇尚习武,善骑射,个个身材高大,武艺高强,见到我们本地人动则喊打喊杀。”

“凡是往来经过的客官,远远绕道行走,没有人敢从村前经过。”

“你可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从那里经过,为何倒没事?”

客人你一言我一语,天赐就知道了七七八八。

他把昨夜经过说了一遍,单掩去了宝剑一节。只说遭人暗算,强盗放火要烧死他,幸得夜里警醒,逃了出来云云。

“这就是了。”众人释然,都笑了。

“你这小子福大命大,昨夜差点见了阎王。”老者上前摸摸他的头;“吉人自有天相。”扭头嗟叹不已。

“他村里现住有多少人?”

“约莫十一二户,每户多则五口,少则二口,拢共不到五十人。”

“可知都有什么武器?擅使什么招法?”

“北境人擅长骑马射箭,因此弓箭最多,刀、驽也有,还有小儿使弹弓伤人的。”

一个头发稀疏的中年人指指额头上一个拇指大的鼓包,苦笑:“这就是被那流民家顽劣儿童弹弓所伤。”

“像这等作恶多端,为何官府不驱赶他们?”天赐追问。

看看众人谈得热闹,掌柜的也歪过头来凑个趣:

“官府只赶那些零零散散,不成气候的,像这等有兵器,有组织,又团结的硬骨头,官府却让他们纳粮缴税,好生安抚,权当良民管理了。”

“为什么?”

小恶剪除,大恶招安?这是什么歪理?

“听说官府得了他们的承诺,万一南北开战,这些个北境的就要应征兵伍。”

“好——绝——”天赐不由抚掌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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