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的裤子口袋中,还有那方折起来的姚可妮的手绢。
他想坦诚地开口,当面和宫铃聊一聊,谈一谈。
谈谈这条手绢的来历,谈谈昨天那令人猝不及防的相遇,谈谈他对于宫铃情况的一无所知。
尽管这样的谈话如今看来依旧没有任何立场可言,但顾易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这样去做,因为他能感受到昨夜偶遇宫铃时,那瞬间出现并且一直弥漫在两人之间的低气压,以及宫铃那份隐藏在平静之后令人心疼的憔悴。
但是,随着临分别前老二出于玩笑态度的一句无心调侃出口,顾易却又再一次忍不住怀疑起了自己这番举动的正确性,明明已经翻出宫铃电话号码的手机,也迟迟没有被他按下拨通键。
此刻的他仿佛站在了一个雾气昭昭的地方,身前身后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虽然脚下依旧是坚实的大地,但他却不能确定自己这会儿究竟是该往前走还是该往后退,因为这场弥漫在他四周的大雾是如此浓重,他甚至连自己都有些看不清,就更别提选择出一条不会伤害到任何人的正确道路了。
而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女宿门口的学生们也逐渐多了起来,去吃早饭的、去上早八的、去上早八顺便吃早饭的……尽管五月中的气温还并算不上高,可意识到夏天即将到来的姑娘们,却已经有不少都换上了夏装,穿上了展露白花花大腿的热裤和傲人曲线的紧身短袖。
所以一时间,坐在女宿门口犹豫的顾易倒也算不上无聊,反倒是大大方方地和向他侧目的姑娘们点头致笑,然后光明正大的检阅她们的大腿——尽管有不少姑娘们看他的眼神都略显可怜,像是在看一条天天上赶着给女神送早餐却得不到女神青睐的舔狗(虽然这会儿还没这个词)。
顾易对此倒并不反感,因为向来真相才是伤人的快刀。
就像是漂亮的人不会因为被骂丑八怪而愤怒,苗条的人不会因为被骂死胖子而破防。
顾易虽然的确是主动带着早餐来到这里的,但他却很清楚自己是带着怎样的情绪来的,所以别说这些路过的姑娘们用可怜的眼神看他了,就是此时真的有人面带鄙夷地骂他一声舔狗不得好死,他也只会是一笑而过,甚至还会诚恳地点点头说一声对对对。
然而,就在顾易坐在心中的迷茫大雾中,用逃避的心态检阅着那一双双从自己眼前走过,或粗或细或白或黑的大腿时,一个声音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拨开了大雾,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顾易……?”
顾易猛然惊醒,下意识应了一声回过头去,正看到站在他身旁的宫铃。
今天的宫铃依旧穿着那件短袖的白色长裙,但却在外面多罩了一层淡蓝色的外衬,而在她的脸上,则罕见地戴着一副精巧的无框女士墨镜。
“你在这是——?”
宫铃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如你所见,”顾易耸了耸肩,歪头示意了一下依旧络绎不绝在他面前来来往往的姑娘们:“看大腿呢。”
宫铃沉默了一下。
尽管因为墨镜的缘故,顾易看不清她此刻的眼神,却还是能感受到她此刻散发出的无奈和哭笑不得的情绪,想来是已经习惯了他满嘴跑火车的性子。
说着,顾易也随之站了起来,将手中依旧温热的小笼包和红糖水递向了宫铃:“好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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