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得谢谢你还记挂着我是吗?”听见林季泽的话,谢浔之好没气的反问道,虽然已经习惯了林季泽的不着调,但还是会因为他的冒失感到头大、

林季泽笑笑,默默的转移了话题:“这帐中待久了,不觉憋闷,你觉得呢?”

谢浔之瞧他一眼,终是缓缓起了身。

掀开帘帐,两人拎着几壶酒,踩着阶上还未化尽的雪,慢悠悠的向营外走去。

修长的二指间,挂着的酒壶晃晃荡荡,林季泽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在唇齿间哼唱着什么,看起来很是轻松愉快。

谢浔之跟在一侧,也不言语,只安静的听着。

从他们相识起,林季泽每一次心情好的时候,总是会无意识的哼起一些他未曾听过的曲调,林季泽未曾说过曲目,他也未曾问过,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衣摆扫过草叶,沾染了不少雪水,两人路上遇到三三两两的士兵,走走又停停,最后在距离营地不远处的溪流边停了下来。

“今夜倒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无风也无云。”林季泽喟叹道。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碧空如洗,孤月高悬,远处是星星点点的灯火,在夜色中显得渺远而又明亮。

浅色的月光落在二人身上,将二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溪水不知何时已然悄悄解冻,边沿处尚未化开的冰块,使得本就有些狭窄的河道愈发窘迫,流水争相往前流动,发出了水花碰撞的声音。

林季泽站立良久,打开了手中尚未开封的一壶酒,然后缓缓的将酒水倒在了河岸边。

谢浔之沉默的看着他,良久无言,他知道,林季泽在祭奠这片土地上死去的人,他们已然无法归家了,但愿流水能带去他们的亡灵,送他们到他们想去的地方。

“谢浔之,你觉得这世上有鬼神吗?”

林季泽不知想到什么,突然开口问道。

谢浔之也不知想到什么,低声笑了笑,摸索着在一边的大石上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然后才缓缓答道:“不信。”

听见这话,林季泽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也跟着一起坐下。

“我也不信。”

若世有神明,那他所造下的杀孽,只怕永远也还不完了。

酒壶相撞,两人的心事,就着酒水,一同吞咽进腹中。

远处传来一阵胡笛声,不知是何人演奏,听起来辽远而又悲凉。

“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林季泽听着笛声,指尖在膝间随着乐声缓慢敲击着,口中不自觉的吟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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