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太太都说了,你现在掌家,你可自行上账上支银采买嫁妆,你去支银便是了。太太允了,你父亲允不允,其实问题不大的。”周姨娘并未把柏昌芸的责怪之言放在心上,而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问题不大?现在府上的公用都是父亲在存银,我花府上的公用去采买嫁妆,不经父亲的允许,怎么能行?”
“那你想让你父亲同意,你自行和你父亲说道便是,为何非要撺掇太太去说服你父亲呢?”周姨娘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捉摸不透柏昌芸的想法了。这般迂回到底是何意?
“我也想直接和父亲说道,可我怕说不动父亲。毕竟上月初十张媒婆上门说亲那日,我才答应父亲暂时先不采买嫁妆。现在又临时反口说要动用府上公用去采买,父亲一定会大发雷霆的。”柏昌芸解释道,“借由母亲之口去说服父亲就不同了,父亲绝对不会随意和母亲发火的。”
张媒婆上门说亲那日,柏宽堂把茶盏摔向柏昌芸的那一幕,柏昌芸还记忆犹新。
柏昌芸倒不是担心再被摔茶盏,而是她知道,目前自己还不能过于明目张胆地去忤逆柏宽堂。
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毕竟这一年内自己能否维系好掌家之权,很大程度上是受到这一年负责往府上公用存银的父亲的掣肘。
若不是有此掣肘,自己早就不必对父亲继续表现乖巧了。
早就可以如对祖母那般,任凭当下心境,随心所言,不畏冲撞了。
那日,得祖母给的八千两存入府上公用后,自己忙不迭地前往祖母的合升院,为祖母换回野山参茶,力求继续讨得祖母的欢心,好接着筹谋如何让祖母多吐出些存银出来,让自己的掌家之路更为顺畅。
不想,中途却被支走。
好在自己多留了分心,躲到暗处偷听。
这才知道,原来如果不计祖父手上的存银,祖母给自己存入府上公用的八千两银竟是祖母手上所有的存银了。
祖母已是空壳,自己自然无须再费心筹谋,费心讨好了。
而父亲目前还是有仰仗之处的,所以暂不能随意冲撞惹怒。
“可方才太太都没容我说完,便去说什么吹枕边风之类的话了。”周姨娘嘟囔道,“我都被带跑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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