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都皇宫,庆元殿。

“庆元”二字的牌匾已被摘了下来。

元妃李师儿正趴在贵妃榻上啜泣,案台上的诗稿笔墨未干。

正是:一朝失势当如此,万事如灰芳心死。

此时已是深夜,整个庆元宫中万籁俱静。

“夜风吹起殿中纱,最是无情帝王家......”

李师儿幽怨的歌声传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卖可怜,为的就是挽回皇帝的心。

但完颜璟这一次,却史无前例地大半个月没来找她了。

李师儿也慌了,感觉局势慢慢脱离了她的掌控。

就在此时,身后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李师儿心中一动,调整好状态,幽怨道:

“陛下,是您么......妾身还以为您已将我这个苦命人给忘了......”

没有回声。

李师儿正欲回头,却被人从后面猛地一把给抱住了。

她的年纪虽然大了,但保养得极好。

无论是身段还是脸蛋,都嫩得能掐出水来,而且还多了一股成熟的风韵。

可惜的是,她的妩媚专供一人欣赏,但偏偏他好多年前就不行了。

夜已深,凉风吹得宫门“哐哐”地响。

不对劲!

李师儿惊觉身后之人并非皇帝!

她薄唇微启,却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生猛的气息在耳边荡漾。

“娘娘别回头,就当我是陛下。”

这声音好熟悉!

刹那间,李师儿心中闪过千万个念头。

但反抗的意志,很快就被打得粉碎。

幽微的灯火在风中摇曳,很快就被风给吹灭。

好雨知时节......

寂寞的庆元宫,被这场酝酿已久的瓢泼大雨彻底笼罩。

宫殿枯干的梁柱,都酣畅淋漓地吸足了雨水,散发出潮湿的气息。

雨歇风住,李师儿猛地回手一掏,直接揭下了他的面具。

“果真是你!你......好大的胆子!”

李师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那人却是凛然不惧,整了整衣带,满脸正气道:

“怎么,娘娘打算报告给陛下听?”

“你!你......无耻!”

“呵呵,娘娘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青衣人重新戴好了面具,转身欲走。

李师儿悲羞怒不已道:“你就这么离开了?”

青衣人身形一顿。

“怎么,娘娘意犹未尽否?可惜时辰不早了!”

“呸!”

李师儿眼睛骨碌一转,心中暗道,他本事这么强,岂不是也能帮自己东山再起?

思忖间,那青衣人竟主动开口道:“收起你的小心思,该出手时本座自然会出手。对了,我明晚还会来找你。”

“啊!”李师儿心底是又惊又喜,却佯装羞愤道,“你这不要脸的家伙,还敢再欺辱本宫,本宫非跟你拼了不可!”

青衣人呵呵一笑,将一沓纸放在了案台上。

“你......你就不怕......”

“放心!皇帝的一举一动我都了若指掌。”青衣人指了指案台道,“你也不想让皇帝看到这些东西吧?”

出门之时,青衣人还颇为回味道:“本座看娘娘,也是风韵犹存呐,呵呵呵......”

转眼间,青衣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李师儿急忙起身,倚在宫门前,发现四下无人,整个庆元宫都好似睡着了一样。

那个人......他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偷......

不知为何,想到此处,李妃儿心中一阵悸动,身子也不爽快得很。

回转屋中,她拿起案台上的信纸一瞧,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

终于是明白了最后那句威胁的话。

那信纸,正是她兄长李喜虎留下的字据,是他和自己的书信往来!

李喜虎也担心她和荣王过河拆桥,于是留了这么一手,以防不备。

那一盒毒针并非李喜虎所有,十之八九是那个该死的小杂种栽赃嫁祸。

可李师儿心中再清楚不过,她哥可能真的留了后手。

原来,那一日给自己偷偷传信的是他,收走李府中证据的人也是他!

李师儿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他的手段和心计。

他要做什么,要搞斧声烛影吗!

方才窃窃私语时,他自比周公,可李师儿觉得他更像王莽!

哪个周公会……

无论如何,李师儿已被他拿捏到要害。

他藏的好深!一身本事竟能出入宫闱如入无人之境。

……

李喜虎因“贪污枉法”被斩之后,少府监也换上了赵王一党的人。

幽州商会发展蒸蒸日上,毕竟背景够硬,理念超前,经销商品更是遥遥领先,想不发达都难。

不到两个月,小桂子就从河洛灾区带回上千名符合条件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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