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张守诚让曹讽等人加快了速度,骑兵带着尘烟快速的往关中狂奔,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渭河南岸的临潼,打算第二天一早渡河直奔泾原路治所。

临潼虽然是小县,但靠着京兆府又临着渭河,所以河边的驿站还颇具规模。近二十间青灰色的瓦房,放在大县也是颇具规模。毕竟贪豪华的会赶路到京兆府,没条件没实力的住不起驿站。

曹讽并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除了武力超群在接人待物之时也颇有章法,完全对得起他汴京豪门子弟的身份。驿站的官员见其贵气逼人出手极为阔绰,所带马军又是一人双马,忙不迭的叫来叫来民夫帮忙筹措战马所需的草料和粮秣。

张守诚并无封建社会明显的等级观念,很快的就和曹讽极其部下打成一片。这都马队带队的两人叫曹忠和曹勇,都是自幼从军跟着曹玮厮杀的猛人,看着面相得有四十出头,其实满打满算才将将三十岁。

张家、曹家都不缺小钱,故而对手下的军士待遇极好。待到快要掌灯的时候,驿站外的一处空地上,几口大锅已经咕嘟咕嘟的直冒热气,锅内的羊汤已经开始散发出阵阵的香味儿。

曹讽端着一个粗瓷海碗,一边往里面舀汤盛肉,嘴里还嘟囔个不休:“你果真是天授吗?医馆里的药材,你拿来煮羊汤居然鲜美至此。就是汴京也找不到几家这么好吃的!”

狗屁的药材,不就是大料嘛!张守诚正欲跟曹讽斗嘴,却听得驿站之内一阵嘈杂吵闹之声。曹讽一心只想着早日到泾原路,不想过多的节外生枝,见张守诚停下手中的饭勺只得跟他进了驿站的院子。

“瞎了你们的狗眼了,区区几名贼配军也敢跟我们县君争上房。要不是看在你们个个残废的份上,都给你们赶出驿站”,一名长随模样的男子深情不屑的骂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做贼配军,活该你们缺胳膊少腿也没人管你们。”

驿丞见曹讽二人进来,小声的解释起来缘由。这几人本是陕西的禁军,好水川之战后都受了伤,除了为首一人其余伤势不重,只是没有时间将养。

几人都有战功,按理说是有资格住上房的。但是新来之人乃是要去京兆府上任的长安县县令,文官天生的优越感上来了就要赶别人走。这几名禁军不肯,县令的长随便令随行的护卫将他们赶了出来。按说边军厮杀的军汉不至于打不过几名衙役,可是他们身上有伤又不能下重手。衙役们有恃无恐,还真将他们赶了出来。

曹讽听的面露怒色,张守诚心里也是五味杂陈。知道宋代文贵武贱,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敢这么嚣张。就在二人若有所思之际异变陡生。

为首那名军官身旁的小女孩儿因为县令长随骂贼配军,冲上去对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下去。那长随吃痛后狠狠一个耳光,女孩便趴倒在地上。

几名禁军瞬间就和一帮衙役混战在一起。一声闷哼后为首那名军官嘴角溢血倒在地上开始抽搐,看不上去的曹讽一声暴喝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原本正在吃饭的一都士兵,瞬间把驿站给围了起来,最先目睹现场的几名士兵甚至把腰间的弓箭取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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