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就在陈淮与艾沫交谈接近尾声的时候,门外的靖月竟是悄然而至。

“我可以同意总统领大人的建议。”

听着这干练清脆的姑娘家声音,艾沫蓦然转头望去,“想必这位便是靖月姑娘吧!”

“见过大人!”靖月微微倩身一礼。

艾沫面露喜色,“方才姑娘所言,可以为真?”

没等靖月回话,陈淮甚是皱眉抢先说道:“月儿姑娘可莫要玩笑,那枫丹王城乃是险地,可万万去不得。”

闻之,靖月不以为然:“陈公子能去得,为何我就去不得?陈公子莫非是瞧不起我一介女儿之身,若是如此,此时站在陈公子面前的,可有着一位军中女帅,何等巾帼!”

“月儿姑娘误会了,在下定无此意,只是……”

可也没等陈淮继续解释,靖月亦是打断道:“陈公子勿忧,如总统领大人所言,此行若能让外臣同行,可平添诸多助力。”

“可是……”

“陈公子勿要再劝,我意已决,外臣随时等候召遣。”靖月转头对着艾沫庄重一礼。

听得这话,艾沫喜出望外,她也不顾陈淮的劝告了,连声应承:“姑娘大义,我代表全枫林人在此谢过。”

言罢,艾沫急忙珊珊离去,许是打算立刻回去合计出使的计划。

留在屋内的陈淮靖月二人四目相对。

最为茫然的便是陈淮了。

此时的他还处于非常不理解的状态,“月儿姑娘,这出使王城,凶多吉少,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去处,我这就去同总统领大人说与详细,不让你同行。”

说完,他就抬腿准备追出去找艾沫了。

但是,他前脚刚抬,靖月就又迈步挡在了他的面前。

“陈公子,我并非一时兴起,你也知我在璃月政庭难有施展,一身所学没有用处,每当看见玉衡星大人站在我面前时,我只觉得那是一尊无比高耸的伟岸,令我无比的向往,我也想像玉衡星大人一样,以女儿之身,身居高位,治理天下,受万人敬仰。对于两国伐交之事,我亦多有所学,此行若能与陈公子同行,定能当得陈公子之助力,还望陈公子勿要嫌弃,了全我这一舒平生之志的宏愿。”

听着靖月这发自肺腑的话语,陈淮亦是内心也有些动摇了,但经过再三斟酌,他还是斩钉截铁地拒绝道:“不行。”

话出如此。

靖月亦是满脸无奈。

她低着头转着手指头,一声“好吧!”道尽了心中的所有惆怅。

看到靖月妥协,陈淮这才放心了不少。

之后再到艾沫那里去陈说清楚,想来也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也是如此。

两人同在屋内,之后却是久久不再交谈。

气氛悄然有些尴尬起来。

不一会。

只又忽觉窗外的天空突然灰暗。

“这怎么?刚才还大太阳来着,怎么一下子阴天了。”靖月不觉一句嘘咦。

陈淮亦是偶感疑惑。

两人踱步走到门外,齐齐仰首。

这才不自觉地有些惊诧莫名。

“好大的浮空船!”看见头顶的庞然巨物,靖月忍不住夸赞。

陈淮此时也是嘴角微微张合,看着那莫约百方之阔的浮空飞艇战舰缓缓升空,心中不禁震撼。

彼时。

浩瀚的云空中。

四座浮空楼船巍然地悬在这高空之上,有浮云承载,有鸟雀为伴。

在这楼船的最前端,忽然倒下一块护栏板,一枫林军官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那边缘,任由那高空中呼啸的狂风吹动着身上的皮甲随风舞动。

军官神情萧瑟,他肃然抬手,一声高呼:“必胜!”

紧接着,一队队枫林士兵从楼船的缺口处义无反顾地一跃而下。

他们跳下了半空,展开风之翼,朝着远处的枫丹王城滑翔而去。

那场面,就犹如大雁成队在空中翱翔,他们直奔北方而去,无一回首。

半刻钟后。

此时的枫丹王城内,伴随着天空中无数的敌人从天而降,加上四面城楼防御吃紧。

城内的守备早已乱作一团。

数不清的枫林士兵从不知名的巷子里钻出来,看见丹河士兵就奋不顾身地冲杀而去。

战火硝烟无情地点燃了城内的一处处房屋,大人的哀嚎,孩童的哭泣。

已将这座原本繁华的国都拉入了一场炼狱深渊。

城内的混战持续了大约两个时辰之久。

中央王宫终于派出了一支铁血劲旅,以无可匹敌的姿态扫清了城内的所有枫林敌军。

随后,这支劲旅又辗转四面城墙,一一将来犯之敌击退。

时至黄昏时刻。

枫林军才终止攻城计划。

今日一战,也让那些久居王城之内的高官们深刻了解了为什么他们丹河会败地这么快。

半壁江山,短短数月便只剩下了一座孤城。

他们再无兴致把酒欢谈,有的只是一张张胆怯与无助的苦脸。

王宫律教庭的最高会议厅内。

以梅拉为首的大部分高官均一言不发地坐在会议桌前。

面对今天枫林人的突然袭击,他们似乎都预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在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

坐在梅拉身侧位置的一位老者起身嘘咦开口:“依我所见,为今我们人困马乏,士气低落,若再苦撑,恐生哗变啊!”

老者言语轻缓,说完便将目光投向了首席之位的梅拉。

梅拉微微抬眼与之对视了一瞬,他非常明白对方所说的言外之意。

无非就是两个字,请降。

可是。

虽然如今实际情况都指向了这个选择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投降固然能让大多数人活下去,但是于他自己而言,他不甘心。

他的父母,他的祖父母,还有他的弟弟,都死于枫林人之手。

他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传教士,好不容易坐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想要他就此放弃,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觉得他还能再搏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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