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欣从前也这样认为,她觉得自己挺牛气的,一农村姑娘,无根无靠的,能在上海混得如鱼得水,还能赚得人生第一桶金,靠得还是自己的努力,这本就是能吹一辈子的事。

可现在,她也不确定了,因为她已经从那个炫彩多姿又令她自豪的地方逃了回来,不是衣锦还乡,而是无奈撤退。

“行了,还剩点辣椒和芸豆我自己就干了,下午不用你了,吃完饭你开车去镇上买袋白面,再买点肉,晚上包你最爱吃的酸菜馅饺子,前天你爸还说,好长时间没吃饺子了。”

陈美芬的刀子嘴豆腐心永远裹挟着真情,这是让那可欣最受不了的地方,她的坚强来自父母无条件的爱,她的脆弱也来源于此。

那可欣眼眶一红,掉出来两滴眼泪,她伸手在水龙头下面接水往脸上拍,洗了把脸掩盖过去了。

正感动着呢,她妈把脸一擦,毛巾往晾衣绳上一挂,回头对她说:“晚上包饺子,把小陆叫来,老吴上次包酸菜馅饺子送去食堂,你爸说他挺喜欢吃的,听说明天工地休工一天,估计有大雨……”

边说着,陈美芬边抱了一捆柴火进厨房做饭去了。

那可欣:“……”

回音缭绕,那可欣无语:咱就是说,陈女士对她的温情有,但不多。

那可欣估算了一下去镇上的时间,想着干脆趁这个机会去市里看看车,来回也就多个两个小时而已,反正下午也没事,于是回屋换衣服。

换完衣服,又认认真真地撸了个妆,看着镜子里容光焕发的自己,那可欣总算又找回一点精气神。

管他的,生活是自己的,在老家,就要活得肆意潇洒,多愁善感和这里太不配了,那可欣拎着驴牌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钻进了面包车里。

从那儿村开车去市里也就一个多小时,路上遇不到几辆车,一路畅通无阻。

九月底的温度适宜,那可欣开着车窗,放着音乐,时不时也跟着哼着小曲,快乐的跟个二傻子似的摇头晃脑。

路过秀山大桥时,那可欣停下车往工地上瞄了一眼,也是神了,就瞄了那么一眼,视线就与陆以撞了个正着。

他拿着记录板和一群工人围站在一起,似乎像有感应一般,在那可欣往这边看的时候,他抬起头也向路边投去了视线。

那曲文顺着陆以的视线看过去,就见那可欣启动了车子走了。

“刚你陈姨还打电话说叫你晚上去家里吃饺子,估计让可欣去买肉了”

陆以拿出手机快速发了几条微信给那可欣,然后对大家说:“抱歉,下午我请个假,有点事情去市里办一下。”

那曲文接过他的记录板说:“没事,你去吧,下午数据我帮你记着,看了这么久记个数据我还是可以的”

“谢谢那叔,那我先走了”

陆以回到宿舍拎了一件外套,就往大路上跑,看着那可欣的面包车越行越远,他都被自己气笑了,于是停下来给她打电话。

“停车。”陆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还伴随着喘息声。

那可欣从后视镜里隐约能看见一个高高的身影,于是慢慢把车停了下来:“你在后面吗?”

“对,搭个车。”

那可欣把车倒了回去,陆以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来。

“你要去哪?”那可欣问。

“你去哪?”陆以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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