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长公主表面风光,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游栀感慨。
李青白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但她认为城与城之间,不能算设计陷害,只能算兵不厌诈。
等她们从书房出来,吴明李他们已经回来了,宅子里恢复人气,厨房在做着晚饭,吴明李一回来便带着楚和西和连生进了正厅,看来在议事。
李青白没有去打扰他们,但看着院子里的月亮,如第一次来这里那般大,那般明亮。李青白突然想到第一天夜里,有人把秋月白的尸体运进湖里倒掉,可是第二天秋月白却还在。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白天人群里的英阿婆。
她似有所感,赶忙一个飞身,出去了,她记得去英阿婆家的路,可是李青白一出门,感觉周围好像没变,好像又变了。她按照原来的路回去,却没找到英阿婆的家,自从李青白和游栀都搬出来之后,她们都没再注意过英阿婆。
绝对有人改变了这里的巷道格局,看着相似,其实已经变了。
看到旁边宅子有人出门,李青白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质问,
“英阿婆,在哪里?”
那人被这阵势,吓了一跳,没听清,回道:
“你,你问谁?”
“会做饭,英阿婆。头发,灰白。”要李青白形容真是难事。
“英阿婆,你说阮英老太太?她不会做饭啊?”
“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
李青白看她神情,应该是没有说谎,无奈,放她走了。
她再次望向周围,这条路果然和别的路长得一样,不过哪有什么迷宫,都是障眼法。
她沉心静气,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眼里有金光闪过,她找准方向,拔出身后的剑,向前挥了过去,一股剑气,直冲远方,一剑劈开了周围的障眼法。真实的路显现在李青白面前,不过是一个阵法,李青白本来没放在眼里,可确实让李青白差点迷惑。
她看见了英阿婆熟悉的小宅子,不做停留,使上了轻功,
等进去了宅子,便看见英阿婆双眼无神在正屋里的房梁上绑了白绫,这是在准备自杀,
“英阿婆!”李青白喊她。
英阿婆没有听见一样,站在凳子上,要把头往白绫里伸,李青白见状一剑砍断了房梁上的白绫,英阿婆从凳子上歪倒下来。
这一摔,一下把英阿婆摔醒了,她的双眼里恢复清明,看见了李青白,知晓是她救了自己。
李青白把她扶到旁边椅子上坐着,她抬头看着李青白精致的容貌,突然笑了,说,
“年轻真好。”
李青白不知道她这句话的意思,英阿婆接着说,
“没用的,从你们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我今晚一定会死,他不会放过我。我也该走了。”
“什么,意思?”
英阿婆笑着摇了摇头,摸着李青白的手,顾左右而言他,
“谢谢你那天送我糕点,我房里枕头下面的匣子里的东西送给你,你一定要收着。”
说完看向李青白,眼里有些悲戚,
“你知道吗?我不是英阿婆,我是杨溪若。我想在死之前,托你带给杨溪庭一句话。”
李青白已经知道了,她可能不是所谓的英阿婆,那人说英阿婆不会做饭。看在她给自己做了很多好吃的饭份上,于是她说,
“好。”
“就说我杨溪若已了却心结,此生无憾了。”
回想她这一生,作为安华城皇族,从小她被母后精心培养,君子六艺,女子八雅,无一被漏下。为了让胞弟的皇位能够做的稳当,她在母家的扶持下,于父皇病重驾崩后即位。她一直秉承着想让安华城的百姓们安居乐业,丰衣足食的想法。
后来为了防止胞弟杨溪庭继承大统之后被其他四城拿捏,她打算扩充领土,以此来震慑四城。安泽城对于她其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在均衡了利弊之后她找来各路高手,包括高良姜,包括阮英等人,设了个局把万明水抓走了。她也想方设法,为了一个起兵的理由,毒害了自己的心腹大将,从小学习君王之道的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任何不妥,那时的她只以为,人不狠则无以立世。
现在的她,也知道自己死不足惜,这么多年在上善镇的忏悔,应该够了吧。
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像走马观花一样,杨溪若笑了笑,像在迎接死亡。
突然,她吐了口黑血,眼睛一闭,死了。
李青白扒开她的嘴,不是自杀,应该是一种慢性毒药,早已侵入骨髓。原来她就算不上吊自杀,也会死亡。
听到外面传来动静,李青白把杨溪若放下,悄无声息的躲了起来。
外面的门开了,走进来四个人,他们低着头,抬了一个箱子,像傀儡一样,互相没有交谈,他们把杨溪若的尸体搬进了箱子,抬着箱子放在门外的推车上,推着走了。李青白知道他们的方向是后山的湖。
等他们走了,李青白走进了杨溪若的房间,在枕头下果然看见了一个匣子,打开是一枚做工精美的金镶玉令牌。李青白把它收了起来,回了吴明李的府宅。
吴明李在等她,
“怎么没吃饭就跑出去了?饿不饿?”
“白天,没看到,你。”值得是在祭神仪式上,李青白并没有看到吴明李的身影。
吴明李知道李青白担心他被人逼迫,笑了笑,道:
“放心,我跟那些镇民不一样。”
李青白点了点头,要往饭堂走。
吴明李跟着她,问,
“今晚发现了什么?”
李青白头也不回,
“杨溪若,死了。”
“杨溪若?安华城长公主?怎么在这?她不是应该在安华城吗?”
“阮英,就是,杨溪若。”
“哦,原来如此。”吴明李好像虽然才知道,但他却一点不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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