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还没动刀呢你喊什么?”

“你踩我手上了。”

……

经过一番努力,桌面被卸了下来,露出了我被卡住的脚。

“真神在上啊,你怎么以这种姿势卡住的?”

等等,他是不是说了“真神在上”?

“路德你还信国教啊?”

“不,但我不知道还有谁能用来表达我的惊讶。你稍等,我找张魔法印板来。”

这种时候你的第一反应是弄张照片留念?你作为圣骑士的良心呢?

“别想跑!”

我一把拽住他的裤子,大声喊了起来:“快把下层的桌板也弄开啊!你要我以这个姿势呆多久啊?”

“不是这样啊,这个姿势不弄张照片你以后绝对会后悔的。”

我看只有你会后悔而已。

“后悔就后悔吧,快放我出来!”

“那好吧。”

我以一种奇特的姿势趴在地上,感受着路德对我的脚拨弄来拨弄去。

“你在干什么?”

“你卡得好死啊,一点缝隙都没有。”

“我不管,你快想办法,已经开始疼了。”

“就算我想把洞口弄大点,我的刀也根本伸不进去啊。”

卡的这么死吗?怪不得我的脚已经没有感觉了。

事实上,由于长时间的反角度弯曲,我的腿也已经开始麻木了。

“不过如果不用顾及你的话倒是没什么难度,等你把腿拔出来我再给你治疗,怎么样?”

“好吧,可以......停!住手!为什么是横着切?你是要把脚整个切下去吗?”

“你刚说没关系的。”

“我是说你切桌子时候不小心刮到没有问题啊!你动动脑子!我会让你直接砍腿吗?”

“别担心嘛,我会高级治疗术的。”

“我才不信!不许砍脚!”

在我的强烈抗议下,路德终于用了正常的方法把我的脚解放了出来。当然,伤到我的脚是肯定的,不过有治疗魔法也就不是什么大事。

过了一会,鹤扬也来到了我们这里。

她那边的考生虽然人不多,但来当考官的治疗术师更少,所以更慢一些。

需要说明的是,这里之所以称为治疗术师是因为他们不都是牧师,如果再说得准确一点,那其实就只有鹤扬一个牧师。虽说这两种称呼代表的东西实际上没什么区别,但只有经过教会承认的或者魔法学院毕业的才能称自己为牧师。

她看到被掀翻的桌板,开了个大洞的桌膛,满地的碎片,又听完我们讲述整个事件之后,问了一个让我们沉默的问题:“你们没考虑过巨大术和缩小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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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本来的计划是在家里躺一天,不过鹤扬不请自来,要我陪她出去玩玩。

“你的其他朋友们呢?”我把头缩在被窝里问她。

“她们都去工作了。”

鹤扬自作主张地把我往床里边推,坐了下来,用手轻拍我头的位置。

“快点起床,小马达,你二十岁的年纪,怎么能睡懒觉呢?”

我试着翻了个身,果然还是不行。

昨晚吃的实在是太多了点,现在肚子还涨。

我的父母,还有鹤扬的父母为了表彰我们这一年努力工作的成果,带我们去了平民能接触到的京城最棒的餐厅之一。

这里的食物属实比镇翎关好得太多,一不小心就撑成了现在这样。

鹤扬吃饭特别慢,反倒没像我这样难受。

“有什么可玩的啊,京城里还有哪个地方你没去过的?”

“我想去你的武馆看看。”

“不成。”

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因为大师兄没邀请我参加师父的葬礼这件事现在还让我耿耿于怀,所以那个地方能不去就不去。

“那我想去地理大学吃午餐。”

“不行,等人家食堂关门了你午餐都吃不完。”

“我们去找你那个叫麦克斯的同学吧。”

“找她干嘛?她十有八九还在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昨天似乎越打越生气,到最后连牙都要咬碎了。

“你怎么她了?”

“没怎么啊,完全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的......这家伙应该单纯是心眼小吧,等输习惯了就好了......倒是你那边怎么样?他们的治疗术什么水平?”

我把头和胳膊从被窝里伸出来,抓住她不安分的手。

她挠了挠耳后:“也就......和大二刚上完的学生差不多。”

“那应该没差太多吧?大三那些特别厉害的治疗法术本来就没什么机会用到。”

“我是说大二的圣骑士。”

大二的圣骑士......那不就是只有基础治疗术,初级解毒和净化吗?顶多有人选修一个中级治疗课或者初级诅咒课吧?

“那有点惨是吧?”

“是啊,不过还是有一个今年毕业的学妹挺不错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文化部第一次用正经招人的方式招到魔法学院毕业生吧。

我坐了起来,拿过衣服穿上:“所以呢,想好去哪了吗?”

“嗯......巴乌尔山?”

所谓巴乌尔山,其实是京城北侧的一片平原,是个产水果的好地方。

至于为什么一片平原要叫巴乌尔山,那我就不知道了。

反正昨天的大餐吃得有点腻,去吃水果换换口味也不错。

我家本来就在北城区,离巴乌尔山也不是很远,连租马车都没有必要,直接飞过去就好。

鹤扬的飞行术还是磕磕绊绊,我还得腾出一只手拽着她才能让她沿着直线飞行。

“你的飞行术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她颓废地在后面问。

“你要是每天用两个小时,持续十年,你也会很熟练。”

“你松手,我想自己试试。”

“这是四层高,你想好。”

“还是算了。”

巴乌尔山这片区域算是水果这一产业的中心了,就连一些热带——也就是南方特产的水果也能在这里找到。

而且不只是单纯的果蔬,像其他的副产品比如果汁,盆栽也都十分不错。

我上大学几年似乎又兴起搞养殖,所以商品清单又新加入了一些乳制品,比如酸奶,蜂蜜,奶油蛋糕什么的。

听说是某些贵族往里投资了大把的金钱才有如今的盛况,也不知道这些贵族里面包不包括路德他们家。

我们先去了一家绿色招牌,看起来很清新的店铺点了两份水果蛋糕坐在门外的桌椅上吃。

“好吃。”鹤扬在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后如此评价道。

如果你能把好吃的东西吃得快点,那我会很喜欢这个评价。

我直接把蛋糕拿在手里一口咬下去。

一种很克制的甜味在我嘴里蔓延开来。这是一种特殊的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再咬一口甜味就会一口气迸发出来,最后直到全咽下去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块蛋糕从头到尾都是这种只会勾引人的甜度。

可恶,好想再买一块,总感觉这一块是糖放少了,下一块就会更甜一些。

最后,当鹤扬终于搞定她的那块蛋糕,我已经买到第六块了。

“这地方就是个陷阱!”我一边喷着蛋糕渣一边说,“再不走我就吃不下别的了。”

第二站是一家水果店。

我们俩一人买了一袋甜辣吃。

所谓甜辣是一种产自南方的水果,大概一个樱桃那么大,口感很脆。它没成熟之前是辣的,成熟后是甜的。不过它成熟前后的外观差别不大,所以吃到的是甜还是辣那就看运气了。

虽说吃到辣的一般被视作运气不好,但如果只吃到甜的就会使其失去这种水果的乐趣。

“你那还有辣的吗?我这只剩甜的了。”她自顾自地把手伸进我的袋子里。

“你要能找到就拿去好了。”

她熟练地把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把指甲尖插进果实,然后拿到鼻子旁边闻了闻破口。

为了保险起见,她又舔了下指甲。

“甜的。”说着,她把这个果子扔回我的袋子,又掏了起来。

被她祸害了大半袋的果子,终于让她找到个辣的。

不过从好的方面想,她也帮我分辨哪个是甜的了,也算帮了忙吧。

再下一站是甜品和饮品店,我们俩每人弄了一桌果汁,布丁和奶油冰淇淋来吃。

这里就已经是鹤扬的主场了。我在蛋糕店吃得有点多,所以吃了一个冰淇淋就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你不吃了吗?”她盯着我面前的布丁问道。

我识趣地把布丁推到她那边。

“我吃太多了,你吃吧。”

“那你得等我一会了。”

一会?怕是我回家一趟再回来都来得及。

为了拜托坐在这里的无聊,我主动和鹤扬搭话:“你好像对这一片很熟啊。”

“嗯,大学时候常来。”

“嗯?魔法大学在西城那边啊,很远的吧?”

“有出租马车就还好。”

“出租马车?我还以为你们会用公共马车,这样便宜一些吧?”

“我们一辆车里能塞十个女生,所以分摊下来其实比公共马车要便宜。”

哇,一辆车里塞十个青春少女......

要是我也挤进去那岂不是......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可恶!当初我为什么会因为一瓶水就错过一个女朋友啊!听说还是个美女!我一定是中了某人的奸计了!

“你怎么突然咬牙切齿的?”鹤扬皱着眉头吃着布丁问。

“没什么,我只是为自己蛋糕吃多了而生气。”

“哈?”

她似乎并不相信。

好吧,其实我也不信。

为了阻止她刨根问底,我赶紧岔开话题。

“对了,明天早上七点就得到政府大楼,你可别睡过头了。”

“在休息时候谈论工作会找不到女朋友。”

“我只是让你早起而已,另外我感觉我已经找不到了。”

“早起对我来说就是工作,至于女朋友......”

她挥了挥手让我凑耳朵过去。

嗯?难道她认识那个燕晓仪?或者其他某个美女?

我抱着期待把耳朵凑了过去。

她贴着我的耳朵给我指了一条路:“节哀。”

我真想一拳打到她脸上。

“你还好意思说我啊?你不也一样一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吗?”

然而她并不在乎我的反击,用盘子把自己正喝热牛奶的脸挡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把我的言语攻击全都弹开一样。

我伸手上去掰开她的盘子,继续追击:“喂!看着我!要论找不到对象这一点,我们俩是半斤八两,听到了吗,披头散发邋遢女?人见人嫌害人精?”

鹤扬不为所动,把头扭开轻哼了一声:“至少我被好几个人追过。”

哦,要是这么说我就确实没法反驳了,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位女士对我表达过一丝好感。

不过话说回来,那么多人追还能单身到现在好像比我的情况更不可思议吧。

“所以说,如果你来求我,我可以帮助你脱离现在的窘况。”她又故意这么说道。

我看着她慢条斯理又坚定不移地把桌子上的食物放进自己嘴里,感觉她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算了吧,我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真可惜,我本打算教你怎么用花勾来女孩的欢心的。”

“不就是说一堆肉麻至极,让花都起鸡皮疙瘩的话嘛。”

“那你会吗?”

为了不被她看扁,我去旁边随便摘了根狗尾巴草,举好对准她。

“美丽的鹤扬小姐,当我第一次遇见你时,就深深地被你的气质打动了,请问今晚是否有时间陪我去约会呢?”不就是这样的一些漂亮话嘛,我在心里这样组织好了语言。

“美丽的......”

不知为何,后面的词语就是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鹤扬对我投以期待的眼神:“是要夸我吗?”

我叹了口气,把狗尾草往旁边一扔:“算了,我不擅长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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