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博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行啊,反正我看你也有余力。”
乌曼因看着正忙于收拾餐盘中藕断丝连还流着汤汁的肉的鹏博,提出了问题:“你吃这么多,今天不打算上场了吗?”
鹏博口齿不清地回答:“我会在最后一天上场。”
“最后一天?”
乌曼因看着大吃大喝的鹏博张大了嘴巴。
他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听学长说最后一天会有不少人都想冲一下名次,算上排队时间一天最多能打三局。
不过以鹏博的能力也许真的有这种自信的资本。
但不给自己留后路也太让人不安了。
于是他出言提醒:“你确定?会不会有点太冒险了?”
“不会,”鹏博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我看过了,一场前十名的战斗,水得很。”
似乎是有点噎到了,他又喝了口水:“再说,要是他们练个半年就能顶我十几年,那我不是白练了?”
听了这话,乌曼因稍微放心了些。
“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啊,也许有人会来挑战你呢。”
鹏博手中的筷子猛地停在了空中。
“有道理,我还是就吃到这吧......不过我想再喝一杯果汁应该没问题。”
接下来的一个月,鹏博在场地边结结实实当了一个月的观众。当然,偶尔也任乌曼因的武术教练。
乌曼因输输赢赢,最后一天中午,他的名次定在了二十三名。
“呃啊,累死我了。”乌曼因大口灌着凉水坐在鹏博对面。
鹏博今天午餐只有一张一手就能握住的饼,这让乌曼因多少有点不适应。
“今天吃这么少,你已经预约好了是吧?”
“当然,下午第一场就是。”
鹏博把饼三两下塞进嘴里,用水冲了下去。
“我吃好了,你快点。”
乌曼因听到后两手一摊:“你看我拿吃的了吗?刚打完根本没胃口。我们走吧。”
乌曼因随鹏博站起,嘴里止不住抱怨:“那些一班的恶霸......我听说了,他们班一周前就把名次全公开了,然后向所有前五十二名的外班学生发起挑战。”
“你这不是守住了嘛。”
“是啊,下午和晚上似乎也已经预约得差不多了,二十三名应该是稳了,多谢啦。”
说着,他拍了拍鹏博的后背,他的身体传回坚硬的触感。
“咦?你已经穿好贴身护具了吗?”
“不,我只是瘦。”
“话说回来,你要挑战第几名?”
“第一名。”
乌曼因已经见怪不怪了,不然他绝对不会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祝你好运”。
下午,乌曼因和其他同学坐在场边看台,鹏博去准备区做准备。
很快,前排消息灵通的观众把消息传来:这一场是第四百七十七名打第一名——也就是第一和倒数第一的对决。
不过这种看起来悬殊的差距并没有明显地显示在同学们的赌桌上,有相当一部分人认为这人既然敢于挑战,就一定有两把刷子。
这场战斗给所有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包括乌曼因。
年级第一使用的是长剑和匕首的组合。
和乌曼因前几次与鹏博训练一样,他朝着鹏博冲了上去,然后不出意外地被鞭子打中手,不出意外地掉落了武器,不出意外地被鹏博加了一脚绊倒在地。
不过区别也不是没有。这次鹏博用鞭子对着倒地的对手释放了十次神圣惩戒,直到确认对方没法继续战斗才停手。
太残暴了。乌曼因这样想着拿到了从同学那赌来的十块钱。
---------------------------------鹏博大二下学期时------------------------------------------
这学期是剑盾实战课,而且上学期去学习格斗的女同学们也会一同来学习。
在实战课上,鹏博和乌曼因一般会找个远离人群的僻静地方训练。乌曼因还会帮助鹏博进行上课签到工作。
这一天也是如此。
鹏博坐在室外的石头楼梯上看着乌曼因抱着两个盒子朝自己跑来。
他接过乌曼因递给自己的一个盒子。
一个黑色的方盒,有点沉,上面有一个泛着紫光的圆形空洞。
“这是啥啊?”他抱着这个箱子一边看一边问道。
“老师给的训练用的。”
“那......怎么用呢?”
“把眼睛贴在这个洞上往里看就行。”
说着他把眼睛贴了上去。
鹏博也不敢怠慢,把自己的右眼对准了自己的盒子。
微小的振动传到自己的头骨上,紫色光芒十分黯淡,但莫名地给他一种刺眼的感觉。
“我说,这玩意是用心灵法术的吗?”
“我又不是法师,我哪知道......嘿,看,我快成功了......”
鹏博闻言,举起盒子,维持着右眼贴在上面的姿势,用左眼看向乌曼因。
他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半透明人影正在形成,似乎是......他自己?
于是他指着那个人影问:“呃,小乌,这是什么东西?”
“它就会变成你遇见过的最强的敌人陪你训练,但是不用担心危险,它只能维持半节课,而且只要你晕过去,失去意识,它自己就会消散。但是要小心,它一旦完全形成就会主动攻击你。”
所以才变成了自己的样子啊。
想到自己的实力得到了魔道具的认可,鹏博不禁笑了出来。
他接着问道:“他应该打不过我吧?”
“当然,它只是根据我对你的了解变出来的,当然打不过本尊。”
说着,两边的影子都已经生成完毕,盒子完全消失,变成了白色幻影。
乌曼因站起身,把剑拔出剑鞘,准备对付这个影子鹏博。
“顺便问一句,你那边出现的人影怎么好像是个老太太?你平时不会最害怕你奶奶打你屁股吧?”
老太太?听到乌曼因这么说,鹏博才开始打量起自己召唤出的影子。
心脏里的血液似乎被瞬间挤出,只留下了一个冰凉的外壳。
这是卡雅女士,鹏博的师父。
鹏博撒腿就跑,当然也没忘记拽上乌曼因。
乌曼因还没弄清情况;“干嘛呀?我还没打呢。”
“打个毛,快跑!”
“为什么啊?你打不过那老太太啊?不行咱俩一起打啊。”
“那是我师父!你把老师叫来也打不过!”
乌曼因最后的记忆是一股风从自己身上撞了过去,然后凝成老太太的形状,给自己脖子来了一刀。
再睁眼时他正躺在医务室的床上,旁边床位是看着天花板出神的鹏博。
看他醒来,鹏博笑着说:“我这两年在学校也算有进步,能在别人的帮助下砍掉师父的胳膊了。”
“别人的帮助?”
鹏博显得有点尴尬,指了指乌曼因的另一侧。
乌曼因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旁边躺了十多个同学,还有这门课的老师,都睡得很安详,把病床占满了。
“他们也够可怜的,都在和影子战斗,没注意我带着师父过去了。”
“老师也没注意?”
“老师注意到了,还帮我吸引了师父的火力,不然我们班和二班的教室就可以搬这来了。”
乌曼因点了点头:“那最后是......”
“老师帮温子挡下了一刀,我趁机砍下了她拿刀的手。”
“隔壁班那红头发的盔甲把刀卡住了一下,我又找到机会砍下了左手,接下来她想砍人就不那么容易了,我们跑了二十分钟把时间耗光。”
乌曼因拄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你为什么不砍头?”
“因为我没那个能耐。”
乌曼因又想了一会:“那为什么不干脆把你打晕?你晕了那玩意不就没了?”
鹏博挠了挠脸:“大概是他们没想到吧。”
“话说回来,你怎么也占着一个床位,你伤到哪了?”
鹏博用左腿挑开被褥:“我右腿被砍成了三段,我正等着他们重新长到一起。老师说要一晚上的时间。”
“真惨。”
“我还好,你一会去那边看一眼阔阔,他左胳膊整个成拼图了。”
时间过的很快,又到了期末考试的日子。
一班的学生们仍然聚在一起分享名次,立下保证不对同班同学动手。
斯特.托德同学这次谦虚了许多。
他认为上次是自己太过放肆,让人群中隐藏着的练家子看不惯了,于是这次痛定思痛,只在必要时刻和周围人告知了自己的名次是第一名,没有再向外宣扬。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内心还是有点慌。
只剩一天了,还是没人挑战他。
只要再过一天......
......
最后一天中午,鹏博和乌曼因在食堂吃饭。
乌曼因昨天奇迹般地杀到了第九名,并在今天守住了名次。
战斗十分惊险,并非一边倒,而是在时间耗尽时领先了三分。
下午和晚上的场地预约已经完全满了,意味着第九名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抬眼看了看鹏博。
“下午打第一?”
“嗯。”
“厉害。”
战斗的过程就比较乏善可陈了,从选手上场到对手被抬下去一共过了不到七十秒。
“我再说一遍他用的绝对不是迷踪步!”斯特在医务室敲着床大声向来探望他的,笑到肚子疼的朋友们申辩。
“没有一点魔力波动,他突然就消失了,然后一阵风吹过,就跑到我后面去了!那绝不是迷踪步!”
--------------------------------鹏博大三上学期时-------------------------------------------
期末考试又来了。
斯特.托德垂头丧气。
这一学期他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成绩重新提回年级第一。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正是两次实战课成绩的惨烈状况让他在其他课程中加倍努力,取得了如此好的成绩。
“但我也会想清闲一下的啊......”他躺在桌子上想着。
他推了推旁边正在做作业的同学:“喂,想不想拿第一?”
“当然,怎么了?”
“那你来挑战我,我让你赢。”
“真的吗?太好......”
话说到一半,同学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改口道:“还是算了,我拿个前十挺好的,犯不上。”
另一位旁边的同学也说:“所以斯特老弟你和那人有仇吗?”
“我根本不认识他。”
“你确定?也许只是你没注意而已?”
“不可能,我平时只和我们自己班人打交道,别的班的我一个都不认识。他绝对是冲着第一名来的。你们谁想挑战一下,我就把第一让给他。”
自然是一个答应的都没有。
期末考试最后一天,中午,食堂。
乌曼因这次拿了三十三名,虽然没有前两次好,但也很令人满意了。
他抬头看看鹏博:“一?”
“嗯。”
“哦。”
应该说斯特这几学期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他尝试着打出了不少漂亮的反击,撑了三分钟,才被鹏博一棍扫断了肋骨和胸骨,被抬下去治疗。
据知情人士透露,他连在医务室里啜泣都不被允许,因为不利于骨头的恢复。
--------------------------------现在-------------------------------------------------
麦克斯听完我的讲述十分兴奋。
“干得漂亮,我一向讨厌他,他太招摇了。”
我感觉只是他成绩比你好你在嫉妒。
“所以,听起来你只选择最后一天上是因为嫌累?”
“没错,能少打就少打。”
鹤扬想了想,继续问:“可是你打年级第一那么轻松,为什么会和麦克斯打二十分钟?”
这个嘛,当然是因为路德给我的要求了。
我用下巴指了指路德:“问他。”
路德并没有回答问题,反而反过来问我:“我很好奇你这四年还干过什么……坏事。”
“哦,我知道!他把学校厕所门都变成滑盖的了!”
麦克斯抢答道。
“我只是创造了咒语,实际上操作的是别人。”
鹤扬也不甘示弱:“我记得他把教室的桌椅都变成了能调高低的。”
“能调高低不是很好吗?”路德疑惑地看向鹤扬。
“可是如果只有三米和三十厘米两个档位……”
“噗。”
可恶,我的清名就要被败坏光了。
“那个我也只演示了一遍,是他们自己迷上了这个玩法。”
“把三楼教室门变成墙的样子是不是也是你干的?”
“哦我的天呐!怎么回事?一坐火车就要拷问我吗?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返程还是这样!这是贵族车厢,不是……审讯车厢!”
也许是我的抱怨让他们觉得继续追问不太礼貌,我终于有了一点清净的时间,直到——
“所以你们俩来的时候审问了他什么?”
我听到麦克斯这样问。
结果就是管我叫做“变态”的人又多了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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