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骤暗,刮起大风,狂沙乱舞。大概认为敢一个人呆在沙漠里肯定不是等闲之辈,像是看到了救星,马车冲他而来。赶车的是个军人,拉开车帘往外看的女人长的挺好看。范金宝苦笑,再怎么心高气傲,也知道自己的斤两。孤身一人,武功平平,拿什么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马车刚到面前,一阵黑黝黝的龙卷风凭空而至,搅的人睁不开眼。他想,师傅的预言应验了。紧紧抓住马车轮子,重量大一些,卷上天的可能就小一些。猛的,脚下空了,往上的吸力顿时小了很多,连人带车哗啦啦往下坠落。在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深洞里伴着密集的飞沙翻滚着,周边尽是吓坏了的尖叫。
洞深足有五、六十米,一个个摔的哭爹喊娘。也许只是短暂的一瞬,范金宝却觉得时间好长。幸好上下两种力互相抵消,减缓了坠落的速度,虽然跌的七荤八素,还能爬的起来。
马车早散了架。看着黄沙不断涌进,范金宝拉起那对直不起腰的男女,拼命往洞里跑。黄沙铺天盖地追逐他们,慢一步就会被吞没。跌跌撞撞跑上前面一个坡子,喷涌的沙浪渐渐止住,和洞壁连成一体,张着血盆大嘴的洞口仿佛根本没存在过。
三人搀扶着往里走。洞里有空气,墙面潮湿,大片大片的癣苔,和上面的沙漠完全是两重天。带着亮的小飞虫,水渍的反光,使得眼前不那么黑暗。走了一个多小时,路变宽了,大洞的两边套着无数小洞。小洞象人家一样,石头桌子,坛坛罐罐,原木搭的床已经腐朽,一碰就垮塌了。
听见了溪水的声音,几个人大喜过望。顺着右边的门洞往下走不了多远,波光闪闪,说它是条宽阔的河流也不过分。喝饱了肚子,饥肠辘辘的范金宝发现水里一波又一波的鱼不慌不忙的顺流而下,条条肥硕。
乞丐时的技能派上了用场。捕鱼,取火,虽然没有盐,此一时彼一时,吃的依然是狼吞虎咽。
女人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们能不能走出去?”
男人的军服撕了个大口子,帽子不见了:“跟着我们掉下来的追兵被沙子淹没,没冒一个泡。我们很幸运,被龙卷风救了。这位兄弟是哪条道上的?仪表堂堂,不像是普通人。”
“命运把我们抛在了一起,算是有缘。这里树藤木棍有的是,休息一会,做些火把,耐心点,一定会重见天日。”范金宝丝毫未怀疑会走不出去,他担心的是就这样走出去师傅说的人生突破成了空话?这两人愿意一起走就互相做个伴,想自寻生路随他们去。“为什么有人追杀你们?”
“到这一步,也不怕你笑话。”男人将藤枝绑在棍子上,涂抹鱼油。“我姓游,是沧河镇驻军曹师长的参谋。玉梅从小与我指腹为婚,相距不远,经常在一起玩耍,彼此很开心。后来我从军,上军校,姓曹的明明知道我和玉梅的关系,还是强迫她做了三姨太。我回来以后,木已成舟,成了全军的笑柄,”
“这样的军阀多的是,你该宰了他。”
“到处都有他的心腹,谈何容易?我想方设法接近她,知道她对我的感情没有变。隐忍了好几年,今天趁老曹去军部,偷偷带着她逃跑,打算去南方投奔我的同学。还是被他们发现了。”
范金宝看着坐在一边的女人,惶恐不安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姓曹的以为你们死了,不会再追杀。出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吧。”
“唉,除了一把枪,什么都没有了。”
范金宝站起:“走吧。我们四处看看,这里住过许多人,一定藏匿着不少财物。”
三人举着火把,慢吞吞地在洞里走了很久。一路平安,没有出现怪兽和机关之类危险。前方有个长方形的大厅,相比其他地方干燥的多。迎面的地台上放着石桌石凳,一架完整的尸骸端坐着,搭在胸前的手骨握着一只白色的玉笛。
朝尸骸行礼,以示敬仰。地面灰扑扑,稍稍迈步就扬起尘烟。石墙上刻满了字,还有很多壁画。
壁画上的人在练功,旁边写着注解,口诀。范金宝走到头里,火光闪烁中,竖写的“枯木功法”四个大字展的很开,如同飞天的大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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