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一定有比这更大的花,但恐怕是很难有比这叫人更恶心的搭配了。
花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张嘴刚可以吞下她的头而已。
她刚才再迟疑一瞬,脑袋就要少去半个——看那牙的色泽形状,其锋利程度是不容置疑的。
不过,她总算躲得及时,而且,一扭身的瞬间,不忘反击,凌空一脚蹬飞了那丑恶的花盘,但是,也免不得吃了一惊。
这一惊还没有吃完。(因为是好大的一惊。三个人吃刚刚好,一个人有些勉强。)
就在惊魂甫定的一刹那,她忽念及到自己背后还有两人,顿生悚然。
吃人的花,是从尸海中腾起的,它甩动的舌头上,带有一枚黑色铜钱纹。
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回头是个错误的决定。
可是,不回头,就一定正确么?
她身后响起一声尖啸,所以她不得不第二次回头。
就在戚红药回击食人花的一刹那,金雀花真的像一只小麻雀似的,腾身半空,一个冲刺似乎就要飞来啄她!
她的眼中,戚红药脸色惨白,惊慌失措。
金雀花张开怀抱——现在才叫人看清楚,她的衣衫设计得很奇妙,袖子和腰身间,以薄薄的一层布料连接起来,这使她一展臂,看起来像只飞翔的蜂鸟(或者一只品种奇特的蛾子。)。
但蜂鸟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金雀花却不止要主动进攻,还要主动的杀人。
她杀人的技巧,就跟她编发辫的手艺一样娴熟,她杀人不爱使用工具,因为她觉得,自己这样一个叫人怜惜的女孩子,杀起人来,也不应该太残忍。
有些人觉得,徒手捏碎人颈骨的感觉,就像空口嚼脆皮猪大肠,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
金雀花不这么想,她认为,对手都要死了,不管之前何仇何恨,都不妨让其死得温馨一些。
所以,她喜欢抱抱她的对手。她管叫这一式做:关怀一搂,牵肠一抱。
对手(不管是人还是妖)只要往她敞开的怀抱看了一眼,马上就会明白:谁给她贴身一抱,的确是会牵肠挂肚的——肠和肚,九成九是牵在金雀花衣衫上伸缩如蛇的小钩上了。
——那些钩子,就如一种没长眼睛的蛇,通体金黄,嘴里吐的却不是蛇信子,而是一篷卷曲如花蕾的东西。
不管什么的材料、多么滑不留手的人/动物之肌肤,只要给这金光四射的东西一沾边,一定就脱不了身。
然后,再硬的骨头,也得变软;再刚强的灵魂,也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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