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感觉。
王洛抽了抽鼻翼，畅快地吸食着来自那一排排停尸柜的魂气和尸气。
殡仪馆的职员将近一个月来遇害的十三具遇害者的遗体逐一打开给他检视。
这些尸体的脏器都被摘走了，死状惨烈。
经过一番仔细的查看，王洛在新近存入的三名遇害者的后颈部位上，看到了弦月笑脸。
嗯，现场看那两个淡淡的红点，比照片上清晰一些。
这三名死者是两男一女，他们被杀害的时间是在五天前，是在同一天夜里的不同时间段遭遇毒手。
暗夜恶灵？
王洛想到了马教授的话，一时间也没有头绪。
他不是通灵者途径的持牌者，所以没法通过问魂的方式去窥视真相。
唯有身体力行去调查了。
这些死者的信息，联邦调查局早就传到了无忧侦探社，王洛很快从手机的文档中找到了楚丽丽生前的家庭情况，住址和人际关系。
“喂，头儿，我是王洛，是这样的，我姑妈摔伤了腰，需要动手术，我要照顾她。我想跟您申请调休假期，从明天起，我想把那四天假给放了，您看行不？”站在殡仪馆的门外，王洛拨通了上司老张的电话。
“又是你姑妈？上个月也是你姑妈出事，你一下子让我给你调休四天，这一下子让老赵头或者老春头给你顶四天夜班，人家有意见啊，我也难办呀。”老张在电话里一通抱怨。
王洛笑道：“我这不是有事吗？我也不想一下子放四天假的。您就行行好，帮帮忙。”
老张继续抱怨：“哎呀，你也知道他们哥几个，都是老胳膊老腿了，上夜班太难熬，不好弄。”
“明白，明白，我知道头儿你难做，这样吧，我上回买东西摇奖，摇中了一瓶53度的茅子，我不喝酒，搁家里也是浪费了。等我休假回来，我就送给您，如何？”
“嗯，你不喝酒，那茅子搁家里确实浪费了，行吧，看在你对姑妈这么孝顺的份上，我就帮你调休吧，下不为例哈。”
“哎！好好好，谢谢头儿，谢谢头儿。”
王洛松了一口气，每次他出任务都得低声下气地贿赂老张，让对方给他调休四天，而借口通常是姑妈病了或者出事了。因为个人有事是很难得到老张批假的。
想起被多灾多难的姑妈，王洛便想扇自己一大嘴巴子。
他暂时还离不开守尸人这份工作，只能委曲求全了。
“王先生可真孝顺啊！在殡仪馆打电话诅咒你姑妈出事，只是可惜了一瓶好酒。”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王洛也不回头，只是冷冷一笑：“夏先生家里办丧事吗？这么晚了还来殡仪馆？”
一个西装笔挺，皮鞋锃亮，头发梳得油光可鉴的中年人手里领着一个黑色公事包，从殡仪馆内走了出来。
夏强，白沙街雷霆私人侦探事务所的探员。
同行如死敌，雷霆侦探社一直是无忧侦探社的最大竞争对手。
“是喜事，我在殡仪馆办喜事，嫉妒吗？”夏强削长的脸颊上坑坑洼洼，目光阴鸷，冷冷地瞪着王洛。
王洛笑道：“恭喜，恭喜。”
夏强冷笑道：“我已经查到关键的线索，对我而言，这就是一场喜事。不妨提醒你一句，这里边水很深，你把握不住，趁早滚蛋才是上策。”
从业二十余年的他，的确有瞧不上王洛这个小菜鸡的资本。
王洛再次报以一笑：“多谢提醒。”
“面具倒是戴得像模像样，可惜啊，终归是个瞎子。哼哼！”冷哼声还在耳畔回荡，夏强颀长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路的那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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