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灾难发生的第三十二天,水位已经上升到了第四层,很显然情况并未好转,新闻里也只剩下主持人苍白的提醒民众,“请大家注意出行安全,在救援未到达之前可以配合自救,务必保障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

这是一个很一般的一天,柴枝青陷在沙发里看新闻,信号并不好总是一卡一卡的,但相较于其他人,她过得要好得多,毕竟外面已经开始停水停电了,而她这里如往常没什么区别。

“这个主持人已经连续出镜十几天了吧,看来电视台麻烦也挺大。”

啊对了,防御系统还真被刷出来了,但太贵了就是,需要五百二十个芯核,柴枝青签下白条的时候全程皱眉。

那套系统用上时,整个家是焕然一新,用铜墙铁壁形容也不足过,木板上还显示,承诺此山不会有坍塌的风险,也不会有山洪暴发与山火出现。

“好丑,换一个。”柴枝青站外面一看,嫌弃的说道。

木板:……麻烦请具体一些。

“既然不过几息之间便能让此大变模样,那你为什么就不能用上……玻璃!那样的材质清晰透明能瞧见太阳,我看着会舒服一些,你只需让那玻璃变得坚不可摧,万物不侵即可,如何?”

木板:那还有其他的具体要求吗?比如单反面透视之类的。

“想到再说。”

于是,整个房子又依着柴枝青的要求变换,看着再次焕然一新的房子,她颔首称赞道:“还成,孺子可教也。”

木板:噢……

“那个入户门换一下,装两扇,两扇中间空出大概四尺五寸(1.5米),弄个缓冲区出来。对了,这样的材质容易脏污,你看仔细了,别让我不舒服。”

木板:噢……知道了,您还知道缓冲区呢。

“看电影学的。”

青梅站于芥子须弥内,瞧着那木板上的字,也能想象出它若是个人必是一番垂头丧气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样子,他拿着折扇半遮面无情的嘲笑着,“真没用。”

木板:!!!

木板真的觉得非常委屈,它每天任劳任怨的做事,比如清理垃圾,比如打扫卫生,每天累死累活,结果还要被青梅天天嘲笑和欺负,哭到柴枝青面前时,柴枝青的心偏得跟什么一样,哪里是青天大老爷,分明是清汤大老爷。

外面的民众已经开始了自救,合力划着皮筏艇出去找物资,或是开始转移位置,政府把所有公共场所全部设立成了紧急避难所,不少人都拖家带口的往那边搬迁。

第四十天,水位上涨至第六层。

官方报道:地下大量水管疑似破裂,可能积水会上涨的更为严重,请各位群众小心。

“那是尸体吗?”柴枝青看着底下浑浊的水,几个黑点沉沉浮浮。

“是。”

“他们到底多久才会异变?”

“木板上还没通知,不过世事无常,说不定今晚上就变啦。”

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声音噼里啪啦的,柴枝青看着那上面蜿蜒而下的水蛇……等等,怎么好像还有真蛇?

轰——隆——嗡——

两架直升机在上空飞了过来,雷电交加,他们这是在赌命啊。

“原来是邻居。”柴枝青踮踮脚,但是院墙加高了许多,她根本看不到。一声轻笑从耳边传来,她刚准备转眼看,就被青梅一个托举抗肩坐到了他右肩上,柴枝青在惶然后便发现这下子倒是能看到隔壁家了,就是雨幕太大没那么清楚,也听不清说话的声音。

“一、二、三……九、十,她怀里抱的是个孩子吗?那便是十一个了,这家人还挺多的,肯定很吵。二、四、六,六口人呀……行了我看好了,一会儿人家要看过来了。”

青梅依言将他放下,笑道:“以后就有邻居啦。”

柴枝青摇摇头,“肯定吵。”

青梅搂着她往家里推,“我给你弹琴,我弹琴最好听了。”

柴枝青被他话逗笑,道:“比别迟回弹的还要好?”

“呵,我可比他好上太多。”

“你就闹我吧。”柴枝青在他怀里无奈的笑道。

青梅道:“那我给你唱歌儿听,我唱歌也最好听了。”

“《悬山戏》如何?”

“自是手到擒来。”

青梅是真会唱,那个中感情也是掌握到了精髓,唱着唱着还演了起来,只不过到一半时他便又散了,只能让柴枝青在脑中听到声儿,却见不到人儿。

这种情况愈多次,柴枝青的眼神便多晦暗一分。

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快二十度,暴雨中又开始夹杂了飘雪,这天,她的新邻居过来敲了门。

柴枝青看着大屏上显示的监控画面,擦完手后便准备起身出去开门,刚在玄关换完鞋,就被青梅兜头套了一件长袄,“不穿不许出去。”

“你好。”柴枝青开门看着门口的两姐弟,并没有打算邀他们进来。

“你好,我是隔壁的年瑾,这是我弟弟年颂,很长时间没回家了都不知道有了新邻居,这是我们做的小点心,如果有时间可以一起出来说说话,现在情况特殊太危险,大家邻里之间有个照应才心安嘛。”

柴枝青点点头,却并没有接他们的东西,“我叫柴枝青,邻里间确实需要互相帮衬,但我个人喜静,不乐意打扰人也不乐意被人打扰,这个就算了吧。”

“这……实在抱歉,但总归是个心意,就收下吧。”年瑾被拒绝是意料之内的,只是没想到这么直接罢了,她还是客气的说着,希望柴枝青能收下,毕竟来都来了。

“谢谢。”柴枝青叹了气,最后还给了句提醒,“你们若是要在这边长久待下去,还是做些防护措施较好,前面我找人勘察过,这边山体不会有坍塌和山洪下来,但山底下的人跑上来半个小时便够了。”

年瑾瞬间明白,道完谢拉着自己弟弟就走了。

“姐,姐,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年瑾没有回话,脑子中却在一直计量着,回家坐着想了好久,才郑重的说:“目前我们肯定是不能搬走的,所以这边得好好围起来,柴小姐说得对,山下的人要是跑上来可太快了。对了,你刚才观察的怎么样?”

“刚才?天呐,那玻璃我粗略看也得有三十厘米厚了,而且那个门,你知道吗,那个门还是气密门!这么大这么厚的玻璃罩子得花多少钱呐,她那院子围墙上面还加了铁网,也不知道通电了没有,顶上全是太阳能板停电都够她用好久了,她这也准备的太齐全了吧,感觉就像提前知道的特地准备的一样。”年颂感叹道,但感叹着感叹着便换成了别的方向,“她可真好看,比我从前见过的都好看,像个仙子一样。”

年瑾点点他的脑袋,“确实漂亮,她应该和我差不多年纪,难道她是先前就有了什么消息吗,家里搞得这么好,你刚才看清楚了吗,她是一个人住的吧。”

“嗯嗯,楼上几层都没点灯,就客厅亮着,也没看到其他人影。”

年瑾摇头叹气,“独居还是危险了一些。”

说完,便透过玻璃窗看见外头的树被风吹得猛烈摇晃,看的一时出了神,被年颂连叫好几声才惊醒回神,紧拉着年颂的手,急切的说:“阿颂,还是不行,现在就去找你能联系到的所有人,买任何东西,主要是水和食物。这雨下的绝对不简单,哪有全世界一起下暴雨的,不行,我们得早做准备。”

虽然这话一句跳一句,但年颂还是能明白的,答应好便上楼去打电话了。

年瑾压住心里的不安,也开始联系自己所有的人脉,如今也说不成什么送货上门,年瑾只回:“您就别担心这些,只要您卖,东西我们自己来取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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