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帽家的三间石头房子,据说是明末清初的时候建造的。
包括那棵好几搂粗的大槐树,也有几百年历史了。
石头房子看起来很坚固,门窗顶部都是石拱形状的,石头上还有一些狮子老虎的雕刻图案。
房子是起脊的黑瓦房,房屋中间有横梁,横梁上有燕子垒的窝窝。
李老帽打小的时候,燕子窝就在那儿,也没人去管它。老辈人说,家里有燕子窝,比较吉利。
每年的春天,总会有燕子飞回来,住在窝里,有时候只有两只,有时候会有四五只。
李老帽只记得,他的爷爷,是在这儿住过的,后来传给了他的父亲李老栓。
父亲和母亲因为年事已高,不愿意跟孩子瞎掺和,就去了林场看守林子去了,老屋就传给了李老帽一大家子。
李老帽三代单传,没有兄弟姐妹,也就没有人给他出来争家产。
没想到李老帽这一代,或许是上天眷顾,知道他这一支人三代单传,就让他稍微兴旺一把。
这一稍微兴旺不打紧,竟然给了他家八个儿子。李老帽看到别人家的小闺女,穿着花衣裳,围着父亲又要花又要朵的,是那么的喜见人,他就会一个人,无来由的生闷气。
转眼,小八李福海已经满月了,蒙秀英也能来来回回的,干一些轻快的活儿了。
“有福,去山上给你爹送点儿茶水。”
“俺爹那里,公家管饭,您就别瞎操心了。”
有福正在捯饬一辆破旧的洋车子,看看还能不能骑。
“福禄,福寿,你们哥俩去磨面。”
福禄今年十四岁,福寿十三岁,两个人正在下棋,二人杀的天昏地暗,难解难分。
“让俺弟弟福喜和福星去推磨吧。”
福禄忙着下棋,头都没有抬一下。
“好,你们不去是吧,今晚就别吃饭了。”
蒙秀英可是有许多的办法,治这些不听话的小虎羔子。
“娘……俺去还不行吗?不让俺们吃饭那可真心不成!”
福禄和福寿一把将地上画的棋局破坏掉,有些不情愿的,拿着框子去外面碾子上,推磨去了。
天开始暗了下来,西边的山梁上,日头已经隐藏到山里去了。
初冬的大山里,空气还是比较寒冷的,山上到处光秃秃的,显得是那么的凄凉。
李老帽扛着铁锹,和几个在工地上一起干活儿的同事,开始向家里走去。
“三喜,你老婆快生了吧?”
李老帽知道,刘三喜的老婆,跟自己老婆蒙秀英怀孕时间上差不多。
“唉,俺真担心,那娘们儿又给俺生出一个丫头片子出来。”
刘三喜前面已经有三个女娃了,虽然都长得随三喜媳妇,如花似玉的,但是三喜他娘可不愿意了。
三喜娘含辛茹苦守寡几十年,就三喜这么一根独苗子,她日盼夜盼,就想赶紧抱大孙子。
三喜的父亲可真不是孬种,那一年当八路打鬼子,被炮弹给炸没了,公家只给拿回来一双黄球鞋和两块大洋钱。
“你说说,俺那傻娘们儿,就只会生带把儿的,要是跟你们家匀一匀,那该多好?”
李老帽是个实在人,心里想啥就会说啥。
“哎呀卧槽……李老帽你他妈的,是笑话俺没有种,生不出来带把儿的呗?”
突然之间,刘三喜就恼火起来了。
“三喜子,你怎么还骂人呢?俺是那个意思吗?”
李老帽平时,虽然老实巴交的话不多,但是也不兴别人无缘无故的,骂他不还口呀?
“俺就骂你了,怎么地?你儿子多,也不能欺负人。”
刘三喜手中的铁锹举得老高,眼看着,就要把李老帽给砸扁的节奏。
“三喜子,你要干嘛呢?都是一个村子里的邻居,搞啥搞?”
同村的李万才,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了刘三喜手中的铁锹。
“万才,你让这个龟孙子砸,俺死了有人给俺披麻戴孝顶老盆,有的人可就没这个待遇喽。”
李老帽虽然老实,但是也不能让别人骑在自己的头上拉粑粑?
“妈了个巴子,俺今天就非得砸死这龟孙子不可了!”
刘三喜就像是疯狗一般,又要从李万才手里夺铁锹,而且力气很大。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甚至有点儿不好收场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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