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的感觉怎么样?”

“这男的就跟小痞子似的,这也太社会了吧,上来就给我递烟,长得也不咋地,我觉得配不上我姐。”

“真是的,没有一点边界感,那个男的要我靠得再近一点聊天,哪有这样的,搞得我一点也不舒服。”

“爸、妈,要不别给姐相了,姐就是不想结婚,无论给她相什么样的她都能找这找那的。”

“我自己一个人过不好吗?为什么非要结婚,给别人做牛做马。”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看哪个女孩子到你这年纪不都有好几个孩子了,你到现在连婚都没结。把你嫁出去,我和你妈就算完成任务了。”

“狗叫什么,你就是偏心,重男轻女,一点都不关心我的想法!”

“怎么说话,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这是,你再说一遍!养废了是吧,都敢跟你爸我这样说话了。”

黄莺摔门而出,愤愤地走向二楼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夜色渐渐降临在这个小村庄,春节过后的马路格外热闹,人们在篝火旁畅聊,狗儿在欢乐地奔跑,远处传来一声噪鹃鸟的啼叫。

“走,这孩子不养也罢,纯属是个白眼狼,都敢这样跟我说话了,以后她什么样我都不管,真是的,这孩子真是废了!”远处传来她父亲的叫骂声。

“唉——”母亲满面愁容地叹息道,“茅茅,这刚做好的饭是一口没吃,你姐怕不是这个晚上又要饿肚子。”

她躺在床上,委屈的眼泪从眼角滴落。她感觉从小到大什么事都是自己一个人处理,父母从来就没有陪伴过她。她上学是自己一个人,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找工作也是自己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住着别人的房子,每天早出晚归干着勉强维持生活的工作。仿佛做什么事都是在给别人服务,小时候父母教诲她要帮爷爷奶奶收拾碗筷,要让着一点弟弟,稍微大一点帮弟弟洗刷衣物,帮家人缝制围巾……反观她的弟弟黄茅,从小到大都在享受着别人的服侍。小学母亲就在家中陪伴着他,一直到高考,高考的时候父亲还特地回来看他,甚至上大学之前还较为隆重地办了升学宴,逢人便夸他的儿子有多好。母亲给他烧锅做饭,刷碗拖地,洗衣刷鞋,除了学习之外的事,愣是一点也不曾让他多干。每次过年回家,就能听到母亲在那里津津乐道自己给儿子准备了多少多少彩礼,在那里说着自己保证对未来的儿媳多好多好。女儿反正是要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呗,真是一点也不宠爱。这个儿子有什么好的,上个东阳大学而已,一个舔狗罢了,还想着倒插门呢,辛辛苦苦养的儿子,跟个女儿一样,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到头来还不是成了给别人养儿子。我想找一个高的,帅的,有钱的,学历高的,找不到我为啥要将就呢,遇到这样的我甘愿做牛做马,遇不到我自己一个人过不挺好的,免得受别人支配,受气!

二十多年前,父母跟她说想再要一个孩子,那个时候计划生育政策渐渐松动下来。她有预感那个将要到来的孩子要和她去瓜分父母的宠爱,她并不乐意见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却也无法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显然,父母并不是在和她商量,更多的是在向她告知。那个孩子还是个男孩,她终于有了一个亲弟弟,那个让她之后在这个家感到痛苦的男人。这个家族,她已经有了两个哥哥。

“你看这个孩子,学习这么认真,长大以后一定是个大学苗子。”

“你家莺莺在吗?你看,大学苗子,就想着学习了。”

“你这些东西是从哪买的,你是不是偷了我柜子里面的钱。我柜子里面的钱去哪了,是不是你偷了,啊?这是我攒了多长时间的钱啊,我妈当初就不应该生你,只会做让我生气的事,把我钱吐出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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