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直的腿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终于慢慢愈合,但还是在左腿上留下一条明显的伤疤。

冯直从昏迷中醒来,身上仍然烧得厉害,脸烧得绯红,嘴唇却是苍白干裂,模糊间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还以为在深山密林间,当看到一位女子坐在身边,向他的嘴边喂药时,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甘棠”从喉间发出一声低唤。

“皇上”平静而端庄的回应,“您醒了”,随既一勺汤药送到冯直的唇边,冯直本能地喝下,药很苦,强烈地刺激着他的胃。

“皇后……”很久,冯直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人,他似乎有些失望地松开抓着萧玉音手腕的手,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皇上您醒了!”旁边的御医与大臣惊喜地忙跪地磕头不已,“天佑我大燕呀。您可把臣等吓坏了”

“朕没事,你们先退下吧。”冯直抚了抚额头,他可不想刚醒来就再被这些大臣唠叨死。

“让高天进来”

“臣在”

“到底怎么回事,朕为什么会在宫里,朕记得……”他看了一眼皇后,“扶朕起来。”

皇后与内待将冯直扶起来坐好。

“她怎样了”冯直看向高天。

“回陛下,详细情况臣还在查,稍后会给陛下答复。尹姑娘还在昏迷,但张御医说,只是太累了,体质又弱,所以要醒来还需要几日,但身体并无大碍,请陛下放心。”

“朕,有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还有话要问她”他从皇后手上接过汤药,一仰而尽。

回头对皇后说“你们也先退下吧,朕想再睡会儿”

“是,皇上好好休息,臣妾等先行告退”萧玉音微笑着点点头,脸上看不出有任何情绪,她起身端庄行礼,平静退出。

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高天向前跪地言道:陛下,臣与陆知府共同察看了现场,偷袭之人皆是死士,已经自尽,没留下任何活口。从服饰与装备来看,像是齐人所为,但随后我们意外地发现了一名士兵的配袜有些奇怪,上面绣有一字。

说到这里高天停下来,像有些为难之处。

“如何?”

“臣不敢说”

“高天,朕是不是该给你换个位置了”冯直听出一些异常,口气严肃。

“陛下恕罪,”高天伏地。

“说”

“上面有一个“肃”字。陆知府手下方展明原来在南护军当过值,认得上面带“肃”字的装配曾经乃是南护军在肃州时的配置,只是自改为南防军后,便不再用这个字,因此知道的人不多。”

冯直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高天,你配合陆行知,给朕细细地查清此事。你记住,朕不要模糊的证据。朕不会冤枉一个忠臣,但也决不放过一个奸佞。”

“是,臣定不辱命。”

“朕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大包天,竟敢做出如此悖逆之事。”

冯直每个字清晰吐出,掷地有声。

立鹤宫灯架上,燃烛正亮,宫门一开一合间,烛光轻闪,扫过冯直的眼眸,里面似有血光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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