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明宫内

“皇上,赵美人的事,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管教后宫不严,才使赵美人行僭越之事,还请皇上一并责罚臣妾。”

皇后整肃衣衫,跪在冯直面前。

“皇后不必自责,是赵美人一味争宠,不知轻重”

冯直没有抬头,继续看奏折。

“皇后请起来说话。”

皇后并未起身,而是伏身叩首。

“管教、处置后宫是臣妾的本份与职责,后宫不守礼,便是臣妾管教不严,是臣妾失职,臣妾应当要一并受罚,如果陛下只处置赵美人,而放过臣妾,不能一视同仁,怕臣妾以后再难管好后宫了。”

冯直抬起头,皱了一下眉头。

“皇后是怪朕没有经你的同意,而擅自处置后宫之人了?”

“臣妾不敢”

“朕处置一个美人,还要先请示皇后?”

“臣妾并无此意”

萧玉音垂眸,回答的硬邦邦,却也不带任何情绪。

“你还不敢,你这不就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冯直的脸立刻黑的像锅底。

“臣妾只是来求陛下责罚”

“朕说过,你不必自责”

“可臣妾掌管后宫,后宫出了问题,臣妾难逃其罪。”

“你……”

冯直站起来,走到萧玉音面前,低首俯视了她一会儿,复又走到案前坐下。

“你敢和朕较劲”

声音很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臣妾不敢”

“你……”

冯直的脸黑得更彻底。

“你以为,朕,不会罚你?”

“臣妾并无此意”

“你以为你姓萧,朕,便不敢罚你?”

“陛下慎言”

萧玉音复伏首叩拜。

“啪”,一只碧玉茶盏在萧玉音身边炸裂,击碎的玉片如盛开的绿菊向四面展开,几滴酱红色的茶汤溅在玉音浅水红的衣裙上,如梅花点点。

萧玉音稳稳地跪着,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陛下息怒”

“朕乃一国之君,说什么做什么还要你管!”

“臣妾肯请陛下保重龙体”

“那你还不走,还跪在这里作什么,想继续气朕吗。”

“陛下是明君。”

“你放肆!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指朕是昏君!”

“……”

“来人,皇后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即日起,闭门思过,无召不得出宫半步,管理后宫之权暂交给秦美人,另于美人辅佐。”

秦美人是当朝相国秦章和的侄女,是他二弟秦章兴的女儿,秦章兴因病去世的早,秦章和便将侄女接过来收养。秦章和只有两个儿子,大儿子才学平平,因其父亲的原因,勉强做了一个督查监事,二儿子好武,现任皇城尚德门卫戍军统领。秦章和因自己没有女儿,平日很宠爱这个侄女,当他女儿一样的对待。

冯直看向皇后

“这下满意了?”

“谢陛下”

“哼!”冯直一甩袖,转身不再看皇后一眼。

接近正午的初夏,太阳正当头,房内与阳光下却如两重天,大殿内还有些微冷,而阳光下却已有些炙热。萧玉音从永明宫中走出来,推掉小月为她撑起遮阳的伞盖,放松了一直坚挺着的双肩,尽情地感受着阳光下的温暖。

“娘娘,这是何苦”

小月心疼地看着有些疲倦的皇后。

“无防,这是本宫应该受的。”

“那赵美人幼稚作死,和皇后娘娘有何关系,皇上都说与您无关了,您何苦去惹怒皇上。”

“该来的总是要来,一直逃避也不是办法。”

“什么该来的?”小月疑惑地看着萧玉音“奴婢听不明白”

“你慢慢会明白的。”

“可是……”

“好了,你让竹青和梨白通知坤宁宫的人,即日起,全都给本宫闭紧嘴巴,夹起尾巴,规规矩矩做人,什么流言蜚语都不许理会,谁要是敢违抗命令,在外胡说八道,惹事生非,别怪本宫不客气。”

“是,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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