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添上了些许冷意,瞬间恢复属于一贯印象中属于温怜的模样,对上望尘的目光,前期的温怜,作为一名千机刺客,便是如此这般冷淡。

“我方先可能从马车摔下来意识有点恍惚了,所以,话当作没听见吧。”恍惚间温怜转了个话题。

“哦,什么话?”望尘显而易见的明知故问,调侃道:“不得不承认,你这演技可比我想象中的好多了?”

“还好。”温怜却是十分不自然地接上话。

“可惜呀,苏浅自幼待在乡下庄子,跟京城的人从未见过面。有时候,她的一言一行便无须过于拘谨化,做自己就好。”

“你的话,我听进去了,接下来该如何做?”

望尘上下打量“狼狈不堪”的温怜,“相必同行护送你回去之人此刻正措手不及地寻找受惊的马车,这伤倒是伤得挺合时宜。”

温怜不禁向其翻了个白眼,内心无奈。

轻叹了叹口气,感叹:这都是些什么事呀!

不过话说回来,也算是好事一桩,平白少了一些繁琐事,上一世,原本的计划是在歹徒动手时,暗中让马受惊,从而引至别处,趁机救下苏浅后由望尘善后,温怜仅需要代替她即可。根据望尘得到的消息可知,苏浅,虽是京城靖远侯府的小姐,却是自幼被无人问津的,数月前更在瘟疫的鬼门关徘徊,禀告去换来的不过是敷衍了事,要连夜拖着病躯转移。打发来乡下庄子的小姐,苏浅是头一份,相必也是最后一份了吧,断是无望有朝一日能打道回府。

至于此行乃继母李氏所为,靖远侯府同许多官商人家的后宅一样,水深不可测,宅斗无可避免。正如这位善解人意的继母,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可不是什么善茬。断然不可能让苏浅如此轻松回府。路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劫难可不就是李苁蓉的杰作!

宁远侯府一月后的满月宴,其老夫人希望苏家能够全员出席,自是包括养在庄子的苏浅。

苏浅本是宁远侯府夫人苏淳的亲妹,昔日苏淳虽为嫡长女,可母亲过世早,李苁蓉不久成了继室,便在她撺掇下被迫与妹妹分开,入侯府,刚开始苏淳地位不稳,李氏连带着苏浅也不看在眼里,缺衣少食,没少刁难。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李氏再不喜她们两姐妹也得忌惮着,贤良淑德,那也是给外人看的。

这不,提前半月就遣人接回了。

温怜一身黑衣,长发束起,同另一名白衣男子望尘,两人气质神似,站在悬崖边上俯视底下。

“从此刻起,你就是苏浅了。”温怜牢记身份,苏浅已经遇害,代替她的是杀手“月影”温怜,接下来的日子,如无意外,温怜都会是苏浅。

温怜:“对了,那苏浅是不是有位随行婢女,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望尘:“怎得关心起她?”

温怜:“她若活着,任务还能顺利进行下去吗?”

望尘:“区区婢女而已。”望尘觉得温怜过于杞人忧天了,何况还有他在。

温怜:“你不是曾说,见过苏浅真容的人不该活?何况,还是一位自幼侍奉的贴身婢女。”

言外之意,熟悉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对于扮演者而言,犹如一颗定时炸弹,气氛的杀意渐起,两人对上目光,温怜会意一笑:“千机刺客当无情。”

……上一世的温怜,为了确保任务过程出现其他意外,选择无情,不顾流听等一行人,她们惨遭李氏安排的人杀害,无一生存。

那么,这一世,温怜或是苏浅又该何去何从,可无论如何,由衷不愿重蹈覆辙,重演前一世的悲剧。

脑海中暗暗埋下第一步改变命数的种子。

“望尘,可否替我寻一秘药?”温怜忽然提出请求,“一种……能改变人容颜的药。”

“好端端的要这作甚?”望尘眼眸深邃,疑惑加深。

“因为,我要成为真正的苏浅。”什么?“你莫不是……”望尘恍然明白温怜的意图。

“不错。”温怜肯定地回答。

望尘失笑,不愧为千机的刺客,够果断。

“好,我尽快寻到,但是后面的事情需要你自己处理好。三天后,和县如来客栈见。”望尘最终应承,漆黑的俊眸变得深沉起来,眸子垂下,眼里却冷漠如冰。

“如此甚好。”

说罢,“注意安全。”望尘临走不忘嘱托,温怜给予“放心”回应。

温怜抬头望向天空,云层瞬息万变,人的命数变化无常,而命亦由我不由天,事在人为!

她低头且闭眸,浓密得像森林长睫毛,轻轻垂下,一震,在姣好的面容下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上一世的经历在脑海犹如有声电影,迅速过了一遍,再次睁开,眸光坚定如炬,“这一世,我温怜绝不做牵线木偶,任人摆弄,任由悲剧重演,我的命运只能自己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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