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直往前走,绕过前院,到达后院主屋正厅,府邸的夫人和小姐一般只能待在后院,前院主厅是招待客人。

因此平日无事经常聚在正厅,对正大门设有两主座,旁设若干座位,跟前院主厅布局没有太大差距。

正厅的地面铺着泫雅的地毯,素朴而不俗气,柔软的质感走起路来无声无息,墙壁上挂着几张字画,厅内布局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统一而和谐的美感。

“这洞庭碧螺春名不虚传,果真不错。”大夫人李苁蓉首先开口,微笑着说,声音中充满了赞赏。其容貌艳丽,柳眉弯弯,给人一种亲切而高贵的感觉。

“是呀,这茶的香气清幽,滋味醇厚,真让人回味无穷。”另一位身着华丽锦绣衣裳的女子也端起自己的茶盏,轻抿一口,细细品尝着茶的滋味,后缓缓开口,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对这茶的品质颇为满意。“确实是极品,咱们今日说来还是沾了三弟妹的福气。”

她是苏府二房苏嵩然之妻孙贞儿,出身商贾,娘家孙氏生意遍及各行各业,打扮自是别有一番贵气。

随即在座目光纷纷扫在坐在末座的三夫人沈若兰,三房苏周然嫡妻,出身江南书香门第,相比起二夫人,三夫人倒是素净不少,透露着文艺气息。

“瞧二嫂说的,这碧螺春嫂嫂们觉得好,才不枉兄长山长水远的托人送来。”沈若兰应声道,轻声细语着。

李苁蓉:“三弟妹倒不必谦虚,苏府上下何人不知晓沈家兄长视妹若珍宝,连三弟更是爱重弟妹,这等好福气,可是旁人望尘莫及的。”

沈若兰:“大嫂谬赞了。”

“唉,我真是羡慕你们的。”

突然不知为何说到这儿,孙贞儿的眸光变得黯淡无光,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声说道。

李苁蓉和沈若兰的心中一紧,将其心不在焉尽收眼底,皆对二房事一清二楚。

沈若兰安慰:“二嫂也不必太忧心了,二哥在朝任职难免事务繁忙顾不上。”

曾几何时,自苏嵩然任户部侍郎以来,回府次数越来越少,对孙贞儿态度大不如从前,曾经的相敬如宾到现在的陌生,而膝下仅有一女。

借此娘家总是劝说“还是要有一子,方能长久啊。”进退两难的还不是孙贞儿,夹在夫家同娘家之间。

“再忙总归比侯爷好,常年在外征战不说,怕是不要忘了这个家才好。”李苁蓉也帮忙安慰着,话还带有玩笑成分。

“说来,大嫂掌管着侯府中馈,处理大大小小事务更是不容易了。”

孙贞儿得到些许释怀。

接着说:“我记得半个月后便是宁远侯府满月宴了吧,又有得操劳了。”

“宁远侯府?”沈若兰一脸疑惑。

“弟妹进府晚,许多事不知情,现今的宁远侯夫人是咱们原先夫人所出的大姑娘苏淳。”孙贞儿像是带着些许避讳,不由自主压低声音。

“竟是如此。”

李苁蓉对于提及“原先夫人“这个话题显得极为敏感,听闻此类议论后,她的神色立刻多了几分冷峻。

尽管她是一个继室,但在当时的大户人家眼中,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片刻之后,李苁蓉站起身来,优雅地说:“时间确实不早了,还有一件事需要处理。母亲前几日已派人将六丫头从乡下的庄子上接回府中,我也得安排人手为她收拾个院子出来,所以就不留诸位了。”

“既然大嫂您如此忙碌,我和二嫂也就不便打扰了。”

孙贞儿同沈若清行礼告退,移步出了大厅。

“大夫人。”藏在帘子后的侍女玳瑁见两位夫人离开,方走到李苁蓉身旁缓缓开口。

“为了我的珉儿同延儿,那苏浅定是不能留的,一日不除,我心难安。”李苁蓉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一刹那全无先前的柔和,转头对侍女低声说道:“你速速去安排人手,看看是否处理干净。”

斩草若是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玳瑁低声应道:“是,夫人,可杨管家毕竟是老夫人的人,也……”

“不必顾及,从庄子到京城整整两三天路程,谁又能预料会发生什么呢?”李苁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

所走大多是林间小路,遇到山匪什么的再正常不过了。

“对了,告诉他们小心行事,露出马脚的话,后果自负。”

“夫人,奴婢不明白,六姑娘自幼在乡下,就算回来也威胁不到少爷同小姐,您为何还要?”

“苏淳今日能够让接回苏浅,他日未必不会让她在身份上越过珉儿。”

“老爷想必不会同意吧。”苏浅出生那会儿,先夫人血崩而亡,算命先生说她命中带煞乃是天煞孤星,苏焕然便让人将其送到乡下庄子让翟氏叔祖母抚养,随后出征,府内大小事宜交由李苁蓉。

“老爷的心思谁又能猜得透呢?到底过去了多年。”

“行了,你退下吧。”

侍女应声退下,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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