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天天站在这看,到底在看什么好看的?”

穆云景闻言也转过身来,坐在了弟弟身边。

清秀俊朗的面庞上依旧神采奕奕,引得穆云垂不知道多少次好奇发问:“你真的从来不知道累嘛?”

穆云景提起一只水囊,灌了一口湿湿嘴唇,笑道:“此中有足乐者。”

穆云垂就知道自己问也白问,环顾四周后,眼看哨台上下及四周只有他们兄弟二人,正色道:“父亲真的来了吗?会打起来吗?”

穆云景拿起梁上燕,利剑出鞘,清亮的剑身在夕阳余晖中依旧在其脸上反射出一抹亮色。再次问道:“你知道为什么叫梁上燕吗?别急着说,想想魏国为什么给这么个名字。”

穆云垂这才用心去会议当年受封时候的所有细节,奈何冥思苦想之后还是疑惑地摇摇头。

穆云景收剑入鞘,摩挲着剑镦上的“永镇燕境“印文,解释道:“当年的十一王无一例外,欣然受封,但是对于十一安抑或十一乱这类充斥着小心思的物件,态度不一。十一乱各有剑名,与十一国号对应,梁国剑名在当年曾引起了轩然大波。”

“社稷梁,据说是魏国皇帝唯一亲自赐下的名字。可笑吗,鸠占鹊巢了大魏都城的乱臣贼子,得了这么个殊荣。可惜先梁王对此不感冒,此剑从未出现过。”

“这些本与我燕国无关,奈何我燕国剑名,梁上燕,本无出其右的社稷梁,一下子被压了一头,本就关系敏感的两国因此还专门生了一次摩擦。”

“如今的梁王也就是他们僭越的所谓君皇继位后,此剑重现天光,也只是一瞬间。此剑与废铁一并被融为铁水,“永安梁地”的剑印也一并消失,铁水浇铸为战刀五柄,赐予开国五侯。所以什么十一乱,在梁国这里,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姚万重不屑一顾也是应当的,他自己手里就有啊。”

穆云景说着说着自己哈哈大笑起来。

穆云垂联想到自己在姚万重身前的耀武扬威,终于明白过来姚万重的不屑一顾,略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以为他会因为剑就怀疑父亲在这里而有所动摇呢。”

穆云景笑着摆摆手:“父亲不在这里。姚万重不把这柄剑当回事是对的,因为没人当回事,包括我们父亲。外人也许以为剑应与燕王同在,可是这柄剑早在我领兵那年就归了我了。”

“啪嗒!”穆云垂手中的水囊因他的震惊而坠落在地,他声音颤抖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穆云景用一种大惊小怪的眼神扫视他一眼:“说什么?剑给了我,燕王世子就是我了吗?你们怎么还是把这柄剑那么当回事?”

穆云垂再次环视四周,岔开了话题:“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带剑去见姚万重。”

“为了让姚万重知道父亲不在这里呀。”

穆云垂手指中军大营:“那里是?”

“段首领。”

穆云垂越发不解:“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要打?就我们这些人,打的下来吗?”

穆云景笑笑:“打不打都可以,父王决定。”

穆云垂有些恼火:“你们一个个说话怎么都那么喜欢要人猜?”

穆云景哈哈笑道,不再捉弄七弟:“穆云翼和穆云飞跟在父亲身边,他们出冀北去了。”

穆云垂对对军事早已不是一无所知的白纸,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此中意味:“代国?”

穆云景不置可否。

穆云垂又想到什么,惊恐道:“那你要我带梁上燕去见姚万重,实际上就是为了提醒他,父亲不在沂陵城!否则怎么会拿这种看似重要,实则无人认可的东西当信物!这连父亲的意思都不是,是你刻意为之!因为父亲不会犯这种他们那些人人尽皆知的错误!但是却有这么多兵马压过来,那就意味着我们大概率只是做做样子,只是演戏的话不至于此,一定另有所图!”

“四哥,你这是通敌啊~”

穆云景笑得肆无忌惮:“我是燕国兵马大都督,谁敢说我通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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