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常一样,龚沟无视了丰修修的话。
这是龚沟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雷帝。
如此的近。
仅仅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龚沟的依仗只有一个。
他身旁站着丰修修。
黑不溜秋的丰修修。
如果彪爷看到,也会不得不承认,丰修修是个混黑社会的好苗子。
至少比那些因为好玩、因为帅气来混黑社会的小年轻好多了。
他们根本不明白,黑,是一种诅咒。
丰修修穿的很黑。
智商不黑。
他明白,黑色代表着什么。
雷帝认出来丰修修了。
“你怎么又来了?”
雷帝带着小小的怨气。
宛若某岛国片里的邻家小媳妇。
气得很令男人亢奋。
听到了雷帝的话,丰修修的心头只有一片冰冷。
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雷帝。
这不该是。
却真的是。
丰修修知道出了问题。
问题是他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这便是最大的问题。
人如果被过往纠缠而无法自拔,是永远无法前行的。
龚沟说的。
丰修修记下了。
但如果忘记了昨天,那么前行便毫无意义。
这也是龚沟说的。
丰修修还是记下了。
人,就是这样。
如果辩证地看事情。
所有事情都是辩证的。
如果每句话都有道理。
那么道理毫无价值可言。
如果不能辩证地看。
什么道理都是虚假的。
丰修修处于这两者中间。
他忘记了过往。
还在前行。
作为一个废物,丰修修永远仅次于吴元的。
吴元是九江城的第一废物。
丰修修是第二。
有些时候,人的记忆会欺骗自己。
坏的事会永生难忘,好的事眨眼便无。
丰修修想了又想。
他的记忆里已经没有一丁点关于雷帝的片段。
丰修修确认自己的脑子没有问题。
所以,他不是废物。
最终的结论是,他优秀,但不是废物。
丰修修骄傲地挺起胸。
然后又萎了。
在雷帝信手招来的漫天雷霆中,丰修修着实硬不起来。
他疯狂地回忆,试图能接上雷帝的话。
可就是接不上。
丰修修十分尴尬。
他不可能忘了雷帝。
不仅是因为雷帝的美貌。
还有它脚下踩着的无数具新鲜的尸体。
丰修修不明白。
为什么,每一次,每一天,都有那么多的人会跑来寻死。
这是雷帝。
是怪物。
不是蚂蚁。
是吃人的怪物。
所以,是自己疯了吗?
还是人疯了?
那是怪物啊。
那是会吃人的怪物啊。
会死的。
真的会死的。
丰修修不清楚那些人想什么。
他的心里少有的出现了几分犹豫。
男人总是对漂亮的女人有几分宽容的。
雷帝看上去比一般的女人还要漂亮。
丰修修的雄性本能告诉自己,要宽容。
可丰修修看到了雷帝身旁的骨渣。
从破烂的尸体中抽出的骨渣。
它的胃口真好。
丰修修这样想到。
当男人面对女人必须要站出来时,丰修修永远不会是第一个。
只有龚沟才会心无杂念。
连秋万里都怔了片刻。
雷帝是真的好看。
如果它的脚下没有那么多血迹犹新的骸骨就更好了。
望着碧蓝色的龚沟,雷帝扬起了嘴角。
浮现了一丝狞笑。
对送上门的食物的狞笑。
······
雷帝是个怪物。
丰修修不断地告诉自己。
怪物终究是怪物。
长得再好看也是怪物。
丰修修有幸,不是怪物。
有人说,雷帝本不是怪物。
就像有人说,龚沟本不是人。
别人的话总是很有道理。
也总是狗屎。
因为雷帝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会引雷的可能是避雷针。
雷帝不是避雷针,它劈下的雷连避雷针也没法承受。
因为,大地不是人类的专属。
从怪物出现的时候,就不再是了。
它是雷帝。
天下无双的雷。
天下无双的帝。
而它的对面,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想要弑君的狂徒。
雷帝踏出了脚步。
雷暴便向前咆哮。
它是雷帝。
雷是它的长戈。
帝是它的尊号。
它抬起手,天为之震怒。
它落下手,地为之颤抖。
雷帝的脚步轻俏,如同一个舞者。
舞剧的名字,叫做死亡。
秋万里是第一个跑路的。
第二个是被他抱着一起的花四娘。
花四娘是个有意思的人。
因为她一直在笑。
自从秋万里抱着她起。
龚沟的神情很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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