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一脚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用手指了指正在划船的小六子,说道:“他就是当年我从解家救出的那个‘六小’,哎……只可惜他的妹妹‘六妮’……”说到此处,毛一脚不免有些伤感,便又咚咚咚的喝起酒来,不再往下叙说。

蓝孝悌急切的问道:“后来‘六妮’怎么样了?”

毛一脚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说道:“我那日身受重伤,连夜跑到丐帮据点,便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已是三日之后了。那‘六妮’……已和另外一个不知从哪掳来的男娃,作为童男童女,坐着那由我们亲手造出来的大福船,沉到江底找那江龙王去啦!”

“可恨!”蓝孝悌一拍船帮,怒道:“没想到这姓解的老贼如此阴险,我们险些都被他骗了!”说着说着,一拉坐在一旁的冯吉祥,又道:“一会儿找到阿牛哥,咱们便回去把这老贼的恶事说给那马捕头听,让他好好查查,这解家老贼到底害死了多少无辜!也给这解老贼定个剥皮萱草的罪!”

“哈哈哈哈……”坐在船头的毛一脚突然笑道:“我看就不必了!这官匪自是一家,更何况是这披着大善人外衣的解老贼呢!这池州知府若是真想查办那郭解二贼,怕是当年就把他们办了,又何苦等到二十年后呢!”

“怎么?你当时报了官?”蓝孝悌一脸疑惑的看向毛一脚,问道:“有‘六小’这样的人证,难道官府都不管吗?”

“管!”毛一脚笑道:“自然要管!不过管的却是我们这些‘污蔑良善’的叫花子!”

“这又是为何?”蓝孝悌不解的问道。

毛一脚看了一眼蓝孝悌,说道:“我看你这女娃应该是出身官宦之家的小姐,自是不懂我们这些贫苦之人的难,那‘八字衙门向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你这官家小姐自是不会懂的!”

“我有什么不懂,那说得都是前朝之事!”蓝孝悌反驳道:“可如今我大明皇上可是开明的很,凡是贪官污吏,一经查明,不是剥皮萱草,就是车裂腰斩,还有哪个敢帮着那些恶人作奸犯科、为非作歹!”

“前朝?”毛一脚乐道:“甭管哪朝哪代,若真是天下太平、官清民安,百姓衣食富足,就不会有我们这成百上千的叫花子了!”

毛一脚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我后来带着‘六小’和一众丐帮兄弟去找那郭解两家算账!人家倒是先告了官,池州知府带着一众衙役说我们是聚众谋反,还惊动了锦衣卫,险些将我们这些叫花子全都抓了喂狗!还好当今皇上也讨过饭食,没有难为我们,反而下旨斥责了那当官的,说我们叫花子闹事,那是因为吃不上饭,是他这父母官没有做好!皇上都发了话,便是这些衙役也再没敢难为我们!只是,那些江民们却都蒙在鼓里,说我们丐帮吃大户吃到至善至仁的郭老爷和解老爷家,就是与他们江民为敌,那可真是人人喊打,还说这‘六小’是我们丐帮找来的小无赖,专门用来讹人的,便要寻了扔到江中!哎……真是一言难尽啊!我也只能给这‘六小’改了个名,叫小六子,就说他是渔民的儿子,爹娘都病死啦,才小小年纪入了丐帮,也算躲过一劫吧!”

“哎……这样伪善的恶人最是可恨!”蓝孝悌继续问道:“那郭家被人灭了满门,木道人被砍了头,解家此刻也是鸡犬不宁,看来都是你们丐帮做的喽?”

毛一脚摇了摇头,笑道:“这倒不是!我丐帮要做,二十年前便就做了,只是怕真让这长江两岸的江民误会了,我千千万万的丐帮兄弟讨不得饭吃,可就惨喽!所以也只得忍啦!”

蓝孝悌赶紧又问道:“那你刚才在解家说:‘十年前,那对童男童女被我等叫花子救走’又是什么情况?”

毛一脚叹了口气,回道:“这郭解两家和那木道人尝到甜头,又怎肯就此罢手呢,便是每十年就要搞这么一个祭江龙王的仪式,献上童男童女,以便他们敛财!我们丐帮明着不敢跟他们斗,暗中也要破坏他们这仪式,救出那对被他们掳来的童男童女!十年前,就在祭江仪式开始的前一晚,我和小六子偷偷摸到这解家,把那对童男童女救了出去,害的他们那祭江仪式没有搞成,别提我这老叫花子有多开心了!”

“只是……”毛一脚笑着笑着,又是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一个月前,姓郭的和姓解的为了报复我们丐帮,专门绑了我们丐帮两个孩子,男孩叫‘小虎头’,女孩叫‘嘻嘻妹’,他们把人藏得好,我们找不到!眼看明日就到了祭江龙王的日子,我和小六子也只能出此下策,给他解立武来个打草惊蛇,掳走你这自愿上钩的童女,逼他们不得不冒险用我丐帮的孩子做那童男童女!到时候,我和小六子再上船救人!”

“原来如此!”蓝孝悌笑着一挑大拇指,赞道:“真是妙计!我们华山派的……三个……侠士,自会助你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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