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云燕和樱呆呆的坐在桌前,手中拿着食品和饮品,檀口微张,似有话要说保持咀嚼的姿势一动不动,如果怀抱低级趣味的心态仔细观看,还能隐隐看到未能全部嚼烂的食物。
神之子当然没那么无聊。
在瑟尔德重新踏进屋内的那一刻,二人的行动恢复正常。
“晦?”
穿云燕眨眨眼睛,很迷惑的问了一声。
自家夫君刚刚说了一句‘等我回来’,瞬间消失然后又出现在门口,时间似乎已经过去很久,但又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果然不愧是神之子,连办事都这么快,寻常人千百年才完成的事,对他来说可能也就需要一个瞬间。
呸呸呸,在想什么呢……
对男人来说,称赞他【很快】,有时候可能算不上真诚而纯粹的认可,这一规则可能对于神子也一样适用。
就算没亲自试过也从书上见过,偶尔也听别人说过,想到某个事,穿云燕俏脸一红。
“晦,你去哪了?”樱一边吃一边说,问话很直接,也很没心没肺。
“我……”我了半天,瑟尔德眨眨眼睛,呼出一口气:“哪也没去。”
若不是父神出面就差点死在那个宇宙的事,显然不适合在大家吃饭吃得正开心的时候说出来,更不适合跟两个小姑娘说。
虽然瑟尔德并不怕死。
不是因为他视死如归,而是因为(有父神在所以他就)不会真的死去。
听了这话,穿云燕眼神一动,扫了樱一眼再看了看瑟尔德,心中已有计较,但没有立即说话。
“不提那些扫兴的事情,吃饭。”瑟尔德抬手一挥,仿佛要把所有烦恼一并赶走。
气氛回到正轨,瑟尔德端起水杯轻轻摇晃,一言不发,再次陷入沉思。
平心而论,整个宇宙再也不会有第二个谁可以像老头子一样对他毫无保留。
倾囊相授是一种何等慷慨的馈赠,瑟尔德很感激,但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取与舍,得与失,代价和收获常常相伴而行,这是老头子对他的最初教导,也是要他牢牢记住的信条之一。
老头子潜移默化的本事实在厉害得过了头,瑟尔德连留意防范都能中招,眼下若是对老头子的教诲全盘接受,那他此前所受的所有磨难就再无意义了。
要最后还是那么个结果,早听话就够了,又何必再吃苦头?
至于凡人常说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瑟尔德是一点没敢想。
老头子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服务于他那一整个思想体系,不管信多少,只要选择了相信,那走上老头子预先设定好的路线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最后无非迟两天早两天,结果不会改变。
今天为了收益而取的巧,明天就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千百倍的还回去。
一千多万次的强化记忆,再加上前不久在四邪神的地盘上险些栽了的跟头,让瑟尔德不敢再抱有丝毫的侥幸之心。
仁慈?
邪神?
荒谬!
对五邪神仁慈,五邪神就能跟你和平共存?
笑话。
邪神存在肯定有自己的意义,仁慈是正神们披在脸上的面纱,瑟尔德本身是个纯粹的邪神,还仁慈——要假装给谁看呢?
但就算把此前种种尽数丢开,老头子最后那两句话,也几乎是点了个明白,就差直接指着瑟尔德的鼻子训诫他了。
什么两个人做比一个人做至少轻松一倍,还刻意比不上天意的……
谈起这种事情来,老头子说得不那么直白,显得他好像很高级,并且把为这点事动心思的瑟尔德衬托得好像有多猥琐一样。
老头子是真神,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笼罩在诸多世界之上的天。这个地方也是即将被他笼罩的世界之一,凡是处于他笼罩范围之内,他的意思就是神圣无比的天意。
老头子已经把那个人类小妞丢到他身边,瑟尔德准备创造一个子嗣承载自己的爱的部分,那老东西不反对,但老头子的意思是要她也参与进来。
啧……
说句心里话,挺耻辱的其实。
但是反抗?
想想就行。
先不说他出尔反尔在老东西那的一关怎么过,光是穿云燕本身就能让瑟尔德难以应付。
早在先前,在气氛烘托到位的前提下,穿云燕成功的在瑟尔德心里撬开一条缝隙,然后牢牢的扎根其中。
对她动刀就是对瑟尔德自己动刀,类似的蠢事,他在狂怒的时候差点就做过一次了。
这种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确实很丢脸,但是凡是他无法处理的,那就都是他必须经历的。
成为真神,哪有老头子说的那么简单。
瑟尔德的心早在一千二百多万次劫难里修炼得完美无缺,光凭两句表忠心的废话就在这颗心上撬开一条缝,这里面肯定还有老东西的影响,不然穿云燕绝计无法轻易得手,但是现在他不能表现出来丝毫不满,或者是哪怕一丁点失控的迹象。
好在他不是个喜欢说很多话的半神,所以对这一点有所察觉的生灵并不是很多,也就没有想象中那么丢脸。
不同于天真烂漫的樱,因为想到了某些事也决定了某些事,给自己鼓了半天勇气,斟酌了好一阵措辞,穿云燕这一顿也吃的索然无味。
欢乐的时光持续了大概一个小时,在这个过程中,穿云燕和樱不停进食、饮用,桌面也堪称神奇,只要有什么食材被全部吃掉,下一秒马上就能在原处补充出来。
饭毕,瑟尔德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面,手指轻轻一动,桌面上的残羹剩饭、杯盘碟盏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崭新的桌面和三只黑色的长颈大壶,壶前不规则的摆放了一排杯子。
左起第一只里盛满特殊的清水,可以满足任何生物对于干净水源的一切需求;
第二只里盛满甜水,为不喜欢清水的人提供了额外的选项。
第三只里盛满醇厚的酒液。
瑟尔德本身不喜欢饮酒,并对冠以【酒后】名义的种种轻浮举止深恶痛绝。他的父神和兄长们也同样不鼓励这种行径,但瑟尔德依旧设计了这么个玩意出来,并且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好恶倾向。
“都吃饱了?”瑟尔德很难得的说了句废话,算是为下面的通告作铺垫。
“嗯!”穿云燕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唔!”樱满意的拍拍肚皮,有点可爱,有点娇媚。
“饱了就去休息。”说完,瑟尔德顺手拧开最近的门走入房间,临关门前又说一句:“准时熄灯,除非发生紧急情况,否则熄灯以后不准发出任何声音。”
“啪!”
瑟尔德关门的力道不小,穿云燕和樱对视一眼,樱挠挠头又挠挠P股,对穿云燕摊摊手,转身走入离自己最近的房间。
嗯……
在餐桌前站了一小会儿,再坐了一小会儿,感觉樱大概已经躺下,穿云燕悄悄拧开瑟尔德的房间门,有点心虚的看了看樱的方向,迅速跻身而入。
瑟尔德居住的房间并不大,左右不过二十多平方,陈设也十分简陋,就一张床,一张四腿的长方木桌以及一把木头凳子,窗户被窗帘完全遮掩,似乎隐藏了什么东西。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屋顶的灯稳定散发着耀眼的白光,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纯黑色的,无穷无尽的黑暗不停吞噬光明,把穿云燕看得头晕目眩,仿佛也被吞入其中,无法自拔。
一切眩晕和迷乱,自看到瑟尔德后全部自动消失。
“燕?”对穿云燕的到来颇感意外,瑟尔德改成半躺姿势,手指一动,方桌前的木椅自动滑出半个身位,转了个方向,正对瑟尔德。
整个过程无声而迅捷,体现出神之子良好的控制能力。收回四散的思绪,瑟尔德很体贴的问道:“怎么了?”
穿云燕却没有按瑟尔德想象的那样坐在木椅上。
绕过方桌,一把拨拉开椅子,穿云燕径直来到床边,然后毫不见外的坐下,开始褪去身上的一身盔甲。
女将军不说话,瑟尔德还没继续发问,穿云燕的下一句话让他差点把舌头咬到:“妾身前来侍寝。”
噗……
真红天使的灵魂构成虽然已经拿到,但是还没来得及修正,也没添加瑟尔德想要的内容,就算已经做好让穿云燕参与造物的心理准备,她现在来得也真不是时候。
得把她打发走,找个理由。
怎么办?
到底怎么办?!
就在瑟尔德胡思乱想间,穿云燕已然褪去身上的所有盔甲,顺手抹下束发带抛到一边,像骑马一样双腿一翻,无师自通的骑在瑟尔德身上。
“晦。”看着瑟尔德眼里措手不及的惊惶,穿云燕捧住他的头,强行固定着让他直视她,轻启朱唇,清丽之音自那其中铿锵而落,态度强硬的仿佛谁敢说半个‘不’字就要砍他的头一样:“明天和下一次死亡,我不知道哪个先来,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想再犹豫,不想再留下什么遗憾,不想让我们有名无实,我现在就要。”
“……”
得益于亡者世界的多样性,穿云燕可谓览古通今,在古今之间转换自如,相较之下,瑟尔德就瞠目结舌,像是被B在拐角无路可逃的老鼠。
虽然双手搭在穿云燕的双臂上,但没有一点要推开她的意思。
现在把这个小祖宗推开,说一句‘我还没准备好’?
且不说这小祖宗第三次翻脸以后会变得有多难哄,一旦传出去,那真要叫人笑死了。
堂堂的神之子,死亡预兆之暗星,面对一个小女孩,竟然还要准备?
竟然还‘没准备好’?!
在跟老头子的抗争之中,瑟尔德只是稍微有了一点小失误,然后就被接连而至的种种事件搞得狼狈不堪……
现在不是总结的时候!!
“燕,我……”瑟尔德话没说完就被穿云燕歪着头一口堵住,双手手腕也被女将军捏住,高高举过头顶。
穿云燕的右手则抓在着瑟尔德的后脑勺,牢牢的钳制令他动弹不得。
神不会窒息而死,神之子也不会。
被剥夺神力的神之子也不会。
但瑟尔德在那一记悠长的纠缠当中几乎力竭,仿佛连肺里的空气也要被穿云燕一口吸走。
“啵~”
良久,像是从酒瓶口拔出了酒瓶塞,穿云燕与瑟尔德分开。看着气喘吁吁的瑟尔德,女将军松开左右手,把长发向后一撩,依然骑在瑟尔德身上,脑袋一晃,脖子发出脆响,就说了两个字:“衣服。”
“燕!”瑟尔德勉强缓过来一丁点,有点羞恼的道:“无礼!”
夫君呵斥当面,穿云燕却不为所动,俯下身去,左手端起夫君的下巴,右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眼睛里却并无寻常女性的柔情蜜意。
那是一股狂热的野火,有对于失去某些事物的恐惧,有对于即将发生的期待和羞涩,也有某种不可细说的急躁。
“请宠爱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家夫君,穿云燕倒是从善如流,但是眼神依然坚定,坚定得像是已经披挂整齐,马上就要踏上战场把所有敌军都砍得片甲不留。
啧……
这回用了个请字,挺有礼貌的还。
微微腹诽的同时,瑟尔德也才猛然回想起来,现在骑在他身上这具纤细白皙的躯体,拥有着轻松控制70多万吨重量的力量!
来软的肯定没用,能在军队里当上将军的人决计是不吃那一套的。
来硬的?
动用神格力量反抗吗?
不,动了神格就说明他没有严词反驳的才学,而且胆略不足,所以才要从神格的层面压制一个小姑娘。
这么一传就更丢脸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