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没有落下,阳光依旧从碗大的窗口中透进来。
咿呀声吵醒了李睿,昨天没有睡好,他不是很适应极昼这种环境。
卢克站在门边,黑色燕尾服,金丝眼镜,头上抹了油,李睿差点没认出来。身后还跟着先前的布衣男以及一个身着灰色长袍的陌生人。
“早上好,安塞尔,简单介绍一下,崔斯特,给你做检测仪式的。”卢克微微一笑,指了指身后的灰长袍。
“早上好……卢克先生。”李睿眼袋深黑,语气无力。
崔斯特没有多言,从袋中掏出蜡烛,一朵不知名小花,精油瓶,以及刻着奇怪图案的铜板。
点燃蜡烛,将花瓣搓洒在地面,精油滴在铜盘上,顺着牢门淌一圈,一层薄膜在四周隐隐浮现。
布置完成,四周一切都被薄膜所隔绝,只剩下牢内的四人。
看着布置好现场的崔斯特,李睿余光注意到一个银白色小人已经爬到崔斯特的脸上,正是桑德罗,正试图钻进崔斯特的耳蜗。
崔斯特嘴里念叨着晦涩难懂的语言,不停的在胸部前比划,像是在祷告,在此过程中,桑德罗一头扎进崔斯特的耳朵里,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祈祷继续,李睿从几个特殊的发音中辨别出,这似乎是维鲁斯汀语,或者是古维鲁斯汀语。
只知道这是一门古老的言语,在第二纪便已经存在,在经过漫长的演化后,几乎绝迹。
忽然,李睿感觉自己身体失去了控制,如同提线木偶般,身躯僵直,跟崔斯特对上了视线。
“头好痛……要裂开了……”
李睿呲着牙,身体却不听使唤。
像一根钢轧插进脑袋,在里面剧烈搅动,甚至比自己先前身首异处更加痛苦。
恍惚中,不可名状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刺激自己的神经。
令人作呕的呓语,如残破的乐章在耳边萦绕。
近乎失去理智,在癫狂中,李睿依稀辨认出两个名字。
“卡西利亚斯……阿萨托斯……卡西利亚斯……阿萨托斯……”
崔斯特也不好受,仿佛被钉在十字架上,强迫自己观看一些奇怪的画面。
相比起李睿的痛苦,崔斯特更像被折磨,精神上无与伦比的折磨。
在痛苦的嘶鸣中,仪式结束。
劫后余生般摸了摸自己,心脏猛击着胸腔,李睿喘着大气,下意识看向崔斯特,桑德罗从耳边爬出,半张脸大小的嘴似笑非笑,伴随着几乎看不见的白雾消失在原地
崔斯特目光呆滞,精神受到巨大冲击,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什么情况?”布衣男没忍住,率先开口。
“没事,只是……我……需要缓缓。”崔斯特精神恍惚,像是刚从噩梦中惊醒。
“你看到了什么!”布衣男不依不饶。
崔斯特动了动手指,示意布衣男把耳朵凑过来。
一番耳语,布衣男也变得目光呆滞,嘴角抽搐,似乎也遭受了巨大的精神创伤。
“崔斯特,你给布鲁诺说了什么?”卢克皱着眉,不解道。
“卢克,你不会想知道……至少你待会作为他的医生,这些事情……告诉你不太好……”崔斯特心有余悸,说话吞吞吐吐。
“对……没错……卢克,知道太多不一定是好事……”布鲁诺点头如捣蒜,在一旁补充道。
崔斯特有些僵硬的清理了现场,带着布鲁诺赶忙离开现场,只留下卢克跟李睿二人。
卢克微微皱眉,满眼狐疑,但还是拍了拍瘫坐着的李睿,轻声安慰道:“走吧,我们出去,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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