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太福跟李树高相处至今,了解他的个性。却不愿意看到他有个三长两短,剩下一根独苗,真要是意外身亡,谢太福也会内疚。

之前李圆月也说过,李雄风要孩子都活着。

谢太福扭头望着蓝色天空,悠悠地说道:“先回家修行,等待时机。”

不管如何说,未到万不得已,谢太福坚决不去象山金剑宗白虎堂,尽量不去捋老虎须,也是为了自己家族。

去象山跟金剑宗要人,与林枫来报仇是两回事。

前者无论从哪方面讲,都是挑衅金剑宗,给金剑宗留下了掺和事件的借口。后者却不一样,完全可以理解成林、李两家的私仇,属于两家人的恩怨。

林枫作为金剑宗弟子,滋事行凶在先,有了骂名在前,金剑宗岂敢光明正大、名正言顺派出人手追杀谢太福和李氏姐弟俩。

作为十城国内第一大宗门,金剑宗还是要顾及名声和身份,不敢轻举妄动,草率从事。

真要兴师动众,也要向总山头汇报,经过宗主同意,方敢行动。

三人前脚刚进入院门,李顶天后脚跟了进来。他劈头说道:

“你三人还不迅速离去,林家的事件,传得满天飞扬,只怕有人找你们麻烦。”

“你是怕整个家族有麻烦吧,放心,只要找来,说是谢太福所为,与你们李氏家族无关。”谢太福淡淡地说道,表情十分平静,看不出是喜是怒。

李顶天被谢太福一语道破心事,红着脸,尴尬万分。

此时,他也只能舍小取大,牺牲李雄风一家,总比整个家族沦陷强得多,至少减少了牺牲对象,家族依然兴旺。

“小兄弟,你也是我们李氏亲戚,我也不忍心看着你受伤害,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逃之夭夭,还有一线生机。”李顶天愁眉苦脸,像是死了爹娘一样。

“你闭嘴,我姐夫料事如神,早想好了退路,你不必虚情假义劝我们逃命,时机未到,我们知道如何做。”李树高越来越讨厌李顶天,不觉怒形于色。

李顶天瞥了李树高一眼,也不恼怒,认为他年少无知,未能以大局为重,理解不了自己的苦衷。

之前没安排家族强者帮助李雄风一家抵抗外侵,家族中许多成员对李顶天不满。

还有一些原本就对李顶天当族长有成见的族员更是见风使舵,大放言论攻击他,说他无能,逼他退位。

处于内外夹击的压力之中,李顶天十分矛盾,痛苦万分。

势力摆在面前,他又不敢轻许诺言。事情复杂到了无论他怎么做决定,都会留下话柄,都会造成损失,于他不利。

族人的怨言才刚刚消退,偏偏李树高和李圆月又返回村子。李顶天之前劝他二人离开,也是担心族人又起哄说自己的是非。

若是没有谢太福一同入村,李顶天至少可以赶走李树高和李圆月。可是谢太福名声大振。李顶天也有耳闻,焉敢与谢太福动粗。

李顶天胆小怕事和谨慎处事,使他平安无事。

倘若昨天强行驱赶李树高和李圆月,谢太福势必跟李顶天刀刃相见。

李顶天绝对讨不到好处。

事实证明,李顶天忍耐是正确的。

谢太福连林虎啸都拿下了,拿下李顶天就更不在话下。

李圆月扯了扯弟弟的衣袖,提醒弟弟莫得罪族长,无论如何,以下犯上,都是不对,都是逾越规矩。

“你走吧,别来烦我,何时离开李子村,我心里清楚,你要是再来烦我,莫怪我不顾亲戚情分,与你拔刀相向。”

谢太福目光里闪烁着狠厉之色,像一头愤怒的狮子。还没杀光死林枫,他心烦意乱。

李顶天老脸一僵,心惊胆寒。从谢太福杀光林家一事,足以威慑许多人。无须解释,他绝对是一个说得出、做得到的狠角色。

“唉——”李顶天唉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姐夫,我们是不是太过分?”李圆月望着族长离去的背影,茫然地说道。

是非功过,如何说得清楚。

十里不同俗,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规矩。从外人立场来说,此时此刻,谢太福只有这样对待李顶天,才能站住脚。

“我们修行,休想太多。”谢太福不去想对与错,接下来会怎么样,无法预测。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

李圆月做好了饭菜,又买了一坛子酒回来。三人吃饱喝足,有了七分醉意,便坐在宽阔的院子里歇息。

微风徐徐,夹着几分凉意。

借着月光,谢太福手握铜镜,看着李圆梦的头像,与李圆月有些相似,不过眉宇间更胜几分精灵聪慧。

看着她美丽动人的模样儿,谢太福又回想起了往事。他和李圆梦在梅树下玩雪的场面,在她头上插梅花的情景。

“圆梦,你到底是生是死,为何找不到你的尸体?”

“难道真的被怪兽吃了吗?”

“还是另有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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