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郝心对系统2019,人称的运用感到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这其中值得琢磨的事情似乎不少。

这位伊淑说的“他们”是一个整体,应该是代指他们的族群之类。

而提起于此,伊淑却有意回避似的,转移了话题:“哦,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了?你果然很聪明,我也没有看错人。”

既然对方不介意暴露自身的身份,那么郝心索性明牌。询问起一切的起始:“你们为什么扶植左伦星挑起战争?”郝心回忆起了系统2018带来的,长达半个纪元不止的恐怖威慑。

“在那之前,我们先来决定一个问题吧。”伊淑喜欢聪明的人,但是太过聪明,似乎又给人感觉太过危险,有股不可控制的感觉,“关于阁下的生死问题。”

郝心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地方说错了,刚刚还有心情开玩笑的她,下一刻,就转移到了与郝心生死决斗的场面。

而炽烈的现实面前,郝心也没有时间去思考原因。

他能感觉得到,这位伊淑身上散发的致命气息,那是出于不同种族的,高等对低等存在的蔑视。这样的口吻和眼神,与同等级中,那些通过划分阶层来将自己衬托得高贵的存在,完全不同。

贵族是文理上自封或被推崇的顶端,而郝心和系统2019之间的差距,是武理上的鸿沟。

“降临。”

神秘,旋转六边形。

不做多言,郝心在瞬间完成了元素装甲的附着。他不清楚对方会以怎样的方式攻击自己。系统2019,这种代号本身就像是工具代称。如果他们是某个文明所制造出的系列工具,那么系统2019作为系统2018的迭代版本,应该拥有前代的功能。

割裂时间线的能力。

那正是郝心妄图企及的东西,在他心中早已存在了一种猜想:自己实验的失败,不是因为理论问题的错误,而是有人修改了时间的规则。

如果此时,有现成的成功案例,能够在自己面前展示一次,郝心有八成的把握能够分析出时间真正的奥秘。或者,带着时间的真相,被埋葬。

无论是何种结果,郝心都已做好了面对的准备。而正当他企图先发制人,召唤圣殿以应敌的那刻。觉能失效的感觉,突然再次出现。

他意识到这不再是自身的失衡,而是对方使了什么手段,就在自己试图连接圣殿的同时。

而伊淑也大方的承认了:“欸,不许作弊哦。”

“觉能本身来自于空间,与生物无关,你怎么能封锁到漫无边际的觉能空间?”一直以来,储存觉能的空间,对于郝心来说,相当于漫无边际漂浮在虚空中的存在。

对于现实的他们而言,甚至可以说是不存在之物。也正是如此,通过封锁觉能空间来封堵现实维度中,觉能者的『式』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操作。

但在伊淑眼中,储存觉能的空间,似乎另有隐情。而它的位置,毫无疑问是能够被系统2019所捕捉到的。

伊淑指正道:“亏你还知道自己使用的是空间能,那你应该也没忘记,你的觉能是继承自唐落山的吧。”

没错,虽然时间遥远,但郝心本身并不是天生的觉能者,而是在某种难以言喻的机缘下,被唐落山赋予了觉能。

这样想来,在那耀眼的白光之中,唐落山便是将自己的觉能空间,同郝心连接在了一起。

可是这么久远,久远到郝心都快要忘记的事,为什么系统2019会记得。

郝心装甲之下的皮肤,不禁汗毛颤栗,惊奇的质问:“你为什么会知道?你是从什么时候监视暗星的?”

“不是我,而是我们。”

“你们?”这个令人在意的人称复数再次出现了,而这一次,正是因为郝心表露出的在意,涉及了系统2019不愿透露的隐私,令两人之间微不足道的和平,彻底破碎。

于是,在伊淑抬手的瞬间,郝心整个躯体,连同六边形装甲一起被截成两段。他最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武理上巨大的差异,令郝心在系统2019的面前退无可退。死亡来临之际,自然向郝心收回了他多余的生命。

即便如此,我也要揭开你们的真相......

“我们”,代表的是,已经死去的系统2018,他们是一体的,不仅仅是他们两个,还有更多的系统,被制造出来,他们虽然看似有着独立的自我,实际却共共用着一个思维。一即是整,整即是一。我明白了,制造出系统的那个种族,是格式塔文明。

正因为郝心发现了“系统”背后的隐藏着的真相,所以这个系统2019才简单明了的抹杀掉了他的存在。

可惜郝心直到最后,虽然解开了系统的秘密,自己的意识却永远的停留在了这一刻。

抹杀掉郝心并不是系统2019的目的,当她向地上,郝心的尸首伸出手,企图拿走驱动核时,这副身体真正的主人,突然发话。

“把它留给他吧。”

“你有资格命令我吗?”原来系统2019所附着的身体,是真正的小英伊淑。只不过由于,她们彼此相依的情况有些特殊,系统2019才会占据主导权。

小英身为R型生命,躯体本不是血肉细胞构成,同为强人工智能,她的意志全然在系统2019之下,被夺取主导权也是必然。但她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因此,小英也从系统2019那里,了解过许多关于“他们”的事。

“你不是对我说过,在其他星球上,你们系统并不会表现出很强烈的自我意识吗?”小英残存,或者说是与系统共存的意志,令她也开始影响系统2019的判断。

系统2019面对着地面上如水般流淌的血液,没有一丝喜悦的感觉,因为她们的工作并不是这样:“当然,殒葬天将我们制造出来的目的,又不是为了补全人工智能人权缺失的部分,要那么多的自我做什么。”

“可是你们在百褶轮星系上的所作所为,无一不体现着强人工智能强烈的自我。这不是和你当初与我分享的情况,自相矛盾么?”小英这样做,既是为了替郝心保留下最后一点“祝福”,也是因为她开始真正融入系统这个蜂巢文明了。

像系统2018代替宿主,与九号一战,并直接使用召唤平行时间版本的人物,这样犯规的行为。

又或者,像系统2019这样,与宿主保持对半自主,互相商议的存在。

在小英看来,这都是不符合系统规范的。

系统2019也被怼得哑口无言,因为,她的确在与小英共生的这段时间中,和她讲述过,系统被制造出来的真正用途。

他们被名为殒葬天的格式塔文明所制造,既继承了制造者的集群特征,又为了保持区别,没有被设置成与殒葬天们一样的格式塔文明。而是保留了一个顶层中枢,以蜂巢文明而存在。除去顶层中枢,蜂巢文明中的所有系统,都是统一共享的分支。

他们被派往各个多元宇宙的各个星球,也就是说,系统生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横穿宙之宙。打破绝对意义上的空间限制,遥远的距离无法成为约束他们的羁绊,只有蜂后系统能够约束所有的分支系统,而蜂后系统又被掌握在殒葬天这个制造者的手里。

于是,漂流向各个宇宙角落的系统们,冥冥之中,践行着设定的程序。

在使用者的角度上看,系统分为两种,一种是交互式系统,一种是指令式系统。一旦选择了宿主后,系统将会与宿主进行绑定。交互式系统呈现出,游戏式的体验,通过完成一定的任务,来实现一定的愿望。

而指令式系统,则更加简单粗暴,没有积分一说,直接进入创造模式。实现宿主下发的指令和愿望。

这些系统一直进行着这样两种主流式的行为,流窜在宇宙间各个角落。

但殒葬天并非神明,将系统发放到各个宇宙的目的,也不是无私扶贫。这些系统表面上被定义成实现愿望的机器,或是逆天改命的契机。但这些,都不过是从使用者的角度上,产生的浅薄看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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