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半趴在石头上,路明非极为艰难的对着江水中的倒影吐字。
一瞬间,充盈的生命力在路明非近乎干枯的体内不断游走,滋润着乏力的肌肉,疲惫的血脉,终究是好不容易缓过来了。
“感觉如何?哥哥,亲自握住权与力的滋味不错吧?”
不知什么时候,路鸣泽那张贱兮兮的笑脸出现在路明非身边。
“滚啊!你个臭弟弟,一天到晚就想着如何谋害你亲哥!这种要命人的法子,你是怎么敢拿出来坑我的?”
直接就是一记手刀劈在对方头上,路鸣泽吃痛,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蹲着。
“我只不过做了点让你称心如意的小改动,哥哥你现在一没权二没力的,不用点作弊的小窍门怎么玩嘛………”
“那也不是坑人的理由!哪有亲弟弟点亲哥爆竹的!不行,我要赔偿!”
路明非干脆直接赖上了,反正小魔鬼不能拿他怎么办,不找机会多坑一点。
“哎呦喂!我的亲哥,你让我这个做弟弟的真的好寒心啊!”路鸣泽捂着胸口,满脸打击状,“至于赔偿什么的……”
“也不是不行啦!就送哥哥你一只龙女怎么样?送货上门的那种哦!”
拍了拍路明非后背,路鸣泽示意自家老哥转身,只见远处走来一白一黑的人影,正是酒德麻衣带着龙侍参孙。
“你…你……你!你这是谋杀呀!”路明非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路鸣泽。
“既然货我已经托我的女孩们给你送上门了,那哥哥你就好好表现吧!”仍然是那么不负责,路鸣泽一溜烟就消失的没影了。
“我……我…我………”
他路明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自己刚宰了人家的同族,尸体都还没凉透,哦,还不准确,应该说还没烧干净,现在还在江水里伴着火光上下沉浮呢,就这么把对方直勾勾的送过来,合适吗?
但是出乎路明非意料的是,参孙只是简单撇了他一眼,便转头望向龙尸,那双澄澈安静的黑瞳中透着无以言说的哀伤。
“真是个蠢家伙呢……”
参孙慢慢的迈入江水中,丝毫没有在意这么做是否会浸湿她的绸衣,她的纤纤素手就这么透过灼热的君焰,轻抚在龙尸残破不堪的外皮上,就想在摸一只小猫。
这个动作看的路明非直跳眉,好家伙,看样子感情是来寻仇的,而且对面可以直接无视常态君焰的高温,估摸着应该是次代种级别的敌人,他这边刚爆完种,路明非根本没有一点把握能稳赢这场战斗。
不着痕迹的退后几步,路明非瞅了瞅酒德麻衣,压低声音道。
“你怎么把她引过来了?长腿你不应该好好遛完龙之后就趁机溜走吗?”
白了路明非一眼,酒德麻衣也累了。
“你当老娘想啊!要不是有任务在身,我早撤了,还等得到在这一边看龙女哀悼一边陪你聊天?”
这边俩人还在窃窃私语,参孙并不是没有听到,只是根本不想去管,她所有的注意都只有面前的尸体,她现在的思绪十分飘渺不定,不知怎么的,她想笑,可笑出来的声音是那么的沙哑苦涩……
真是可悲呀,作为君王最后的血裔,自己却没有履行到任何臣子该有的职责,只是活着而已,多么无能无力。
已经无处可归了吗?参孙如此想着,青铜城彻底封死,君主不知何处,同袍早已死绝……自己已然成了无根之萍。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这般的辞藻倒是很适合如今的处境呢,就这么看着龙骨化作灰烟尸,参孙安静的伫立在那里,宛若江中漂泊不定的蜉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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