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生搀扶着母亲说道:“还未放榜哩。”说着二人便相互搀扶着往家中走去。
嵇行夜心下了然,原来无相留下的骨笛乃是法器,只要吹奏便能打开幻世之门,进入他人梦境。
可他怎么就误打误撞进了那书生的梦境呢?
正低头疑惑时,耳边响起了黎杖点地的声音。嵇行夜回头一看,又是刚才那位老妪。
情形异常,嵇行夜愣在原地没有过去询问。少倾,书生从村口抬步走来,“母亲!母亲!”
还是方才的呼唤,紧接着母子二人的对话也是方才的内容。
这是怎么回事?嵇行夜顿时感到惊异非常,站在原地不进不退,胸腔内隐隐有一股气流暗自涌动。
不过半炷香的功夫,那母子二人村口相聚的场景居然已经发生了整整五次。
如此蹊跷,有点像是鬼打墙!
这一次,嵇行夜直接跟在那对母子身后,与二人一同进了村。
而后他便发现一个问题,只要他停下,母子俩的行为举动便会不断重复。
比如二人推门进屋,嵇行夜觉得不请自入十分冒昧,便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结果那对母子便一直重复着推门进屋的动作。
于是他便跟上去,对那老妪说:“老人家,日高天干,可否进去讨口茶喝?”
老妪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朝嵇行夜点了点头。
嵇行夜心中警铃大作,有些忐忑地跟在后面进了屋。
屋内腥臭无比,而母子俩仿若未闻。老妪端着一杯茶递过来,嵇行夜佯装淡定地接过,却哪里敢喝。
他在屋内环顾,只见堂上供着一尊身着青衣红褙的地仙,绿眼朱唇,妖妖娆娆的,看着不像什么正经地仙,倒像是一条蛇精。
难道这就是老妪所说的青衣女鬼?
“小郎君,你怎么不喝呀?”老妪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嵇行夜敏锐地用余光一瞟,发现书生已经不在屋内了,而眼前的老妪却愈发古怪。
“小郎君,你长得可真俊啊!”
她的眼睛里居然散发出幽幽的绿光,说话间细长开叉的舌头还伸出来撩了一下唇。
房屋随之摇晃起来,屋内一应陈设剧烈颤抖,这房子仿佛是活过来了一般。
嵇行夜心中腾起一股莫名的力量,抽身往后一转正欲退出屋外,身后的门却“嘭”的一声猛然关上,屋内瞬间一片漆黑。
一个年轻女子,不,应该说一个年轻女妖的笑声阴惨惨的自黑暗中响起。
嵇行夜身上没带什么趁手的武器,手中只有一只冰冷的茶杯,他沉腕一抖,朝记忆中那尊雕像猛地掷过去。
往日在山中和师父学习剑术、拳术和飞镖术,不过是为强身健体,聊解山中岁月长。半大的孩子平时总爱打打水漂、射射山禽,倒是无心插柳,真让他练出了一手快准狠的绝活儿。
茶杯精准无误地击中了那尊雕像,并且他隐约感觉那力道竟比他平时打鸟时更加沉稳有力,一声惨叫伴随着瓷像破碎的声音响起。
屋门“哐”一声又从里面自行打开,嵇行夜赶紧退了出去。
屋外天昏地暗,一条长约五六丈的大蛇正口吐污血,身体扭曲发出一阵阵嘶声,原来他方才竟然是在一条青绿鳞甲的大蛇口中。
情况危急,嵇行夜体内真流涌动,仿佛昨夜斩杀无相获得的那股神力又回来了。
他试着凝神聚力,一跃而起,竟真的跃至半空。
嵇行夜双指抵在额间,心中默念:剑来!
一道羽毛状的剑影从眉心飞出,停在身前。他手握那道虚幻的剑影,朝着大蛇飞身刺去。
在剑身距离大蛇还有约三丈的距离时,大蛇便被强大的神力和剑意击中要害。它蛇尾翻滚,剧烈挣扎了几下之后,便翻着肚皮一命呜呼。
为确保大蛇死透,嵇行夜又提剑劈斩,将它的身体斩成了好几段,满地腥臭脏污的血迹和肉块,不过片刻便也化作青烟消散了。
那书生从大蛇肚腹中被甩了出来,躺在地上剧烈咳嗽。
客房内的嵇行夜如梦初醒,那把名为黄鹤的骨笛还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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