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有与沐瓒密议许久后回到驻地,桃谷六仙过来,抓耳挠腮想说话。李四有故意不问,某仙实在憋不住期期艾艾道:
“李大侠,小凤凰跟我们说——”
六兄弟七嘴八舌,李四有听明白了:蓝凤凰做了安南各家势力领头人,唯恐自家五毒教高手镇不住场面,想让六兄弟留在安南帮她。
“你们兄弟想不想留下来?”李四有问道。
六兄弟小眼睛滴溜溜乱转,李四有本以为他们是推脱蓝凤凰不过,来他这里找个理由给拒掉,岂料某仙道:“我们兄弟打打杀杀大半辈子,觉得留在安南陪着小凤凰也不错。”
李四有心里一跳,打量六兄弟,见他们胡须头发夹杂着些许银丝,不经意间,他们六兄弟也老了。
“行吧。”李四有笑着说,“你们开心玩,别闯祸哟。”
六仙顿时笑逐颜开,但却不像往日般一哄而散出去玩耍,仍然赖在帐中不走,李四有等待片刻,果然某仙被兄弟们推出来说话。
“李大侠,你不是许诺给我们兄弟找六个徒弟么?”
“嗯,还没找到。像你们这样的六胞胎天下少有。”
“若是像小冬月那样的,只要一个也可以。”六仙眼巴巴说道。
小冬月自然是李冬月,已经被风清扬抢着去做徒弟了,李四有哑然失笑。
“小冬月你们就别想了。”
“小冬月不行,可以找小冬阳啊。”
二儿子李冬阳的习武天赋要差冬月不少,但六仙怎生把主意打到他头上了?
李四有心中疑惑,仔细瞅六仙神色,不像是随口开玩笑。
在他的目光逼视下,六仙耐不住招了:“那个,那个,其实是小凤凰想把小冬阳接到安南,当儿子养。”
李四有恍惚了一瞬间。
他想起蓝凤凰说过的不会嫁人的话来,又想到蓝凤凰眼看就要成为安南女王,突然就明白了蓝凤凰的意图。但是,自己应该答应么?
身处蛮荒之地,李四有遥望北方:五千里外该是京师,那天子自在紫禁城中高坐,满朝衮衮诸公对自己多般算计,自家虽有此番征南大胜之功,可后边要做的事太过凶险。
沉思良久,他终于在六仙期盼的眼神中答出一个字:“好!”
当即他手写一封信,交给六仙,让他们即刻北上华阴县亲手交给招弟,而后秘密接了母子二人南下。至于小冬月,风清扬不会放手的,暂时留在华山还算安全。
华阴那里,想必朝廷必然在秘密监视自己一家人,还好李四有早已安排了替身藏在玉泉院中,届时招弟自会找院中道长配合行事。
眼看不到十天即是年关,安南这里虽已大致平复,但乡野中尚有许多暗流,各处打算落户的明人正加紧将本地士绅全然扫除。
大约估算:计有打算留下来的江湖豪杰数千;海盗数万;南下运粮后落户的湖广军余数万;苗民瑶民各五万多,后续还将各有十余万众闻风而来;暗地里,还有三千余洪兴社员沟通海陆。
超过三十万众落地安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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