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金银跪在地上如同一只鹌鹑,双手绞着帕子是害怕极了。

怀着愧疚道:“都怪我,不该提议来此处”。

我拍着她的手背轻声安慰:“该怪的是我,贵妃娘娘也是因我不快,害的你们与我一同受训”。

“受罚的是我,两位妹妹先回去吧”。

钱金银泪眼婆娑的看向我关心道:“姐姐行吗?”。

我朝着她轻笑点头。

“说不定今晚皇上便会翻我们这些新人的牌子,应早早做好准备才是”。

钱金银一步三回头十分不放心的离开,而兰荷却不见动。

她轻声道:“我陪姐姐”。

知兰荷真情真意,心觉温暖,却不忍她这羸弱的身躯与我在这受罚。

“妹妹身子羸弱,这又是何必”。

兰荷却执拗的很,不肯离开。

“桑姐姐救我于水火,妹妹无用解不了眼前之困,也只能与姐姐相伴”。

我说不动她,也只能由着去,只加快手中速度,捡这地上的黄米粒。

青砖生硬,不多久膝盖便隐隐作痛,但这对于我假小姐真农女来说算不得什么,幼时调皮时常犯错被娘罚跪在鹅卵石上是常有的事,这青石板平滑,远不及鹅卵石。

可兰荷脸上却已有痛苦的隐忍之色。

见那宫女在稍远处小憩,我悄摸将腰间的两个香包摘下,放至兰荷膝盖处。

“这样是不是轻松不少?”。

用裙掩住并看不出什么异常,幼时跪的开始疼了也是如此,只不过那时用的是沙袋。

河沙柔软细腻被娘亲缝在麻布袋中,就算多跪上半个时辰也不疼,多想娘亲再罚我跪一跪,如果娘亲能再罚一罚我就算再疼我也能忍。

我一直从落霞捡到夜幕,好在夏末天黑的晚,若是夜幕来的太快怕是要跪倒天明,那才是要命的折磨。

膝盖麻木,带着酸疼,却也在我的忍受范围之内,但我深知她们乐意看到什么,我咬着牙起身,咬着牙没站稳又险些摔落在地上,好险没把碗中的小米洒落,扶着膝盖艰难的向着那宫人走去。

“姐姐,都在这了”。

宫女看向我一挑眉,对我的示弱显然很是满意,不过并没有接过碗。

只对我轻蔑道。

“可担待不起,奴婢应尊您一声桑小主才是,可别坏了规矩”。

我恭顺道:“姑娘说的是”。

我与兰荷相互搀扶着回自个儿的住处,到了分叉路口停住。

兰荷今日与我共患难,又怎忍她继续受折磨,如若她信得过我,便能少受许多罪。

“妹妹如信得过我,今日便多嘴一句,得陛下临幸虽不易,但你我出生卑微,不可冒出风头”。

兰荷立马便明白我要说的是什么,但还是忍不住微诧。

“姐姐的意思是避宠?”。

我点头:“避其锋芒,方能明哲保身”。

兰荷有些落寞,一双白皙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很是我见犹怜。

“我无意陛下恩宠,只盼家中母弟平安”。

说罢又看了我一眼,有些不甘心,却是在为我不甘心:“可姐姐花容月貌,实在可惜”。

我并不觉得可惜只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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