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死过一次了。但好像也没死成。
当我再度醒来之时,先前的记忆依然模糊不清。
模糊不清的记忆指的不是昏迷前的遭遇,而是死后在地狱的旅途。
黑暗、悲鸣、暴力、杀戮、痛苦——关于地狱的景象,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样的字眼。
我可以确信,自己曾一度死去。但眼前清晰的视线、一听便知的水管断口的滴水声、触地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我的五官告诉我,这里是人间。
更让我确认了这一观点的,是视线中的一个女人。那女人有着一张我再熟悉不过了的脸。
漆黑的短发藏不住那张瘦弱的瓜子脸。宽帽之下,是那如嗜血野兽般的血红之瞳。以及那被改造的不成样子的修女服……这个女人所拥有的外貌特征,无不是我深感熟悉的。
虽说我与她二人穿的都是修女服,但气质上却截然不同。那女人显得更为老练成熟,神色可怕的不像是个圣职者,用恶魔来形容或许更为贴切。这样的外表,倒也与她的年龄十分贴切。
我向她打了招呼。
“师傅!真是好久不见呀!没想到一觉醒来就看到您了。”
那女人的身份就如我口中所言一致。她叫玛利亚·依泽尔,是我的插花老师。
平时教授的嘛,就是一些简单的插花小技巧。例如,怎么把纤细的花柄,如针刺般扎进敌人的要害部位……诸如此类。
总之,她是一名退役的修女,也是一名平平无奇的插花老师。
毫无疑问,她曾经是一名与我一样的修女。
此时我才注意到,自己身处在一处破烂的教堂之中,而这教堂怎么看都是我曾经就职的那第三教堂,只是经历了一场血腥风雨的洗礼后,这座教堂失去了教堂的样子。
能凭凡人之躯将战场化为如此惨状的破败之地的人,我只想到了一人。
是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正悠闲地坐在教会的长椅上,双眼慵懒地微微闭合,手中转着一把小刀,哼着诡异的小调。她对我的招呼声没做出反应,或许是没听见吧。
我便再度呼唤师傅,这才让她从自我沉浸的世界中归来。她睁开猩红的血瞳,紧盯着我。
“嗯~看样子啊,我的医术又进步了。我是不是去申请个医师资格证比较好呢?你觉得呢?我亲爱的卡莲。”
“师傅,发生什么了?我的大脑有些空白,我还不太明白。”
我发觉,凡是有关于地狱的记忆,随着苏醒之后时间的流逝而衰减殆尽,至此,依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一场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带来什么也不留下什么痕迹。
很快,我便完全忘记了我曾一度死去。只觉得睡了很长的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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