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隆冬时节,林恪一行人用着仅剩不多的银子租了一辆马车,远赴登州。
腊月初七,刚出城不到五天的二十人,运气极不好地碰上了北京少有的暴风雪。
暴风雪肆虐,气温骤降,本就拮据的行程更加捉襟见肘了。
宫女十几人挤在狭小的马车内,寒风用力地拍打着马车的顶板,整个车身晃晃悠悠地前进着。
随着不断加深的积雪,车轮子深陷其中,举步维艰。
“煜舟。这场大雪,来得可真不及时!”戚继光停住马,将马栓好,走到紧随其后的林恪面前。
林恪在外驾车,身上飘满了雪花,整个人都处于冻僵发紫的状态。只看林恪的双手红肿不已,近乎失去知觉!
“元敬。困难只是暂时的。一场雪而已,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步伐!”这种时候,林恪也只能说鼓气加油的话了。
毕竟宫女一行人的未来在他的手上,而且戚继光还要加快行程赶回家见病重的父亲!
两人谈话间,马车上,深色的帘子被缓缓掀起,一嘴巴冻得发裂的小宫女探出脑袋。
小宫女看向林恪,一颤一颤地说道:“林先生,曹……你需不需要进来暖和一下身子?”
曹?曹清婷?大概是曹清婷交待她来问候他的吧。林恪心下不由一暖,对着小宫女摆了摆手,表示不需要。
“元敬。我们加快赶路吧!”林恪目光坚毅地望着戚继光说道。
原本,林恪信心满满地以为自己做出的马儿跑鞋必定派上用场,谁知,用他拖鞋融的普通塑料根本没用!
戚继光的马儿穿上,没跑几百米,便把马儿跑鞋蹬坏了!
虽然没有派上用场,但戚继光仍是对他表示了十二分的感谢。
林恪只觉得糗大了,但也无可奈何。为今之计只有加快脚步,早日赶到登州才行!
“也好。”戚继光自然是心急如焚,父亲病重,要不是为了袭职,他怎会在这种关头,不在床前尽孝呢!
然而,林恪与戚继光都低估了风雪的暴虐,此时大风狂作,不是人可抵御之程度。
只瞧天色忽暗沉下来,雪花像是一团团藏满冰心的棉絮,一团又一团砸在马车上,砸在林恪身上,砸在在前方领路的戚继光身上。
戚继光一个紧急勒住马,马叫声嘶哑响彻整个空荡荡、没有其他路人的行程路上。
林恪一个急刹,两只大手用力拉住马的缰绳。只看手与缰绳之间产生剧烈的摩擦,林恪原本就冻伤的手直接渗出血,一点一点渗进了缰绳。
“清婷,你们且坐好,一切有我。”林恪对着车厢内大喊,给生性胆小的宫女们吃了一颗安心丸!
“林恪,我相信你。”车厢内传来女子坚定、发抖却格外好听的声音。
林恪不由一愣,他原以为曹清婷不会理会自己,没想到她竟如此相信自己!而且这次没叫他林先生,还叫了他的大名……
那他更要控制好当前的局面了。林恪暗暗想道。哪怕天气再恶劣,哪怕拼上他的这命也要保护好这些死里逃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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