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小心。”上台阶的时候,沈奕扶住老太后,嘴上提醒着,心里却在盘算着老太后说的故人似乎与皇宫丢失的瑰宝有关,毕竟也只有与皇宫有关联的人能够知道皇宫有这么个宝贝,也才能有机会盗走宝贝。
“哀家那故人呀,年轻的时候也似今日那姑娘一样,模样站在人群中并不出挑,但只要一笑仿佛整个天下都是干净的。”
老太后幽幽地说着,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望陈年的旧事,“只可惜……只可惜……”
沈奕从托着老太后的手感觉到她微微的颤抖,只是沈奕有些分不清那是老迈的手在颤抖还是那颗苍老的心在颤抖。
由于不知如何去接老太后的话,沈奕只是收了笑容躬身听着,祖孙俩一直走进太后慈宁宫,沈奕扶着老太后坐下,才又听到老太后再次出声: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呢?”老太后眉头紧锁喃喃道,忽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抓住沈奕的手道,“奕儿,皇祖母老了,原本身边那些得力的人也都老了,皇祖母想……”
老太后一向从容淡定的脸上此刻有种淡淡的恳求,“奕儿,皇祖母想让你帮皇祖母查查这丫头可是宁家的后人。”
沈奕身子一震,宁家?!当年那场血雨腥风的满门抄斩和摘草除根的追杀?!
沈奕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老太后确认道,“皇祖母可是说的辅国公府宁家?”
老太后微闭着眼睛,两行热泪顺颊而下,“那是哀家的母家。”
这一点沈奕是知道的,辅国公府满门皆亡的时候沈奕已经9岁了,他虽然没有目睹当场,尽管当时皇命说再提及此事者杀无赦,但他还是听不到不少的只言片语。
沈奕双手紧握着老太后的手,感觉她指尖的冰凉,不知该如何安慰,任谁也无法承受自己的枕边人灭了自己母家满门,这些年来老太后的心中又是藏着怎样滔天而无法言说的恨。
当年的辅国公府权势滔天,威震八方的老国公爷宁牧达便是老太后的亲哥哥,然而辅国公府在盛名正盛之时却被当时的皇帝,也就是老太后的夫君安了个谋逆的罪名,满门忠烈一夜之间化为刀下亡魂。
“如果是我看的没错的话,她便是当年辅国公府的宁家的骨血。”老太后缓了半天才有徐徐开口,“太像了,跟她母亲长的一模一样。”
“父皇可知……”沈奕压低声音道。
老太后又恢复了常有的威仪,意味深长地道,“奕儿,你父皇是最像你皇爷爷的孩子。”
沈奕何等聪明,当下就明白了老太后的意思,“皇祖母放心,奕儿定当守口如瓶。”
沈奕明白老太后愿意将这种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去查,也是笃定了自己是喜欢那小丫头的。
“最是薄情帝王家。”老太后神思再次走远,道“从我嫁给他那一刻起,全都是骗局。”
许是这些话埋在心里太久了,老太后将憋了半辈子的话都掏了出来,像是讲给沈奕听,也像是自言自语的追述。
沈奕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父皇并非老太后嫡出,老太后嫡出的孩子在出生那一刻便殒命了。
老太后说,那也是一场阴谋,是沈奕的皇爷爷为了借助宁家的势力登上皇位娶了她,登上九五之尊后又畏惧宁家功高盖主,假意将她宠上天却暗地里早已不布下一个局——孩子出生时来个胎死腹中。
当时的老太后见孩子不能成活沈奕的皇爷爷一样痛心疾首,她无论如何帝王家的眼泪也全是假的,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还能如此惺惺作态。
“奕儿,如果你查明她真的是宁家的后人,一定要让他离沈家人远远的,离京城远远的,要她好好活。”陷入深深回忆里的老太后突然惊醒似的,语气里满是绝望的恳求。
“就像我那孩儿一样,我宁愿一辈子不见,也希望他好好活着。”老太后再次痛的整个人都微颤起来。
原来,老太后当年生产时的太医受过宁老国公爷的大恩,不忍对小皇子下手,只是用了少许蒙汗药,让他不哭不闹,并瞧瞧买通了宫人送出了皇宫。
直到宁家满门被斩,老天后才收到消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直被宁家庇护着,还一直活着。
“奕儿,哀家自知时日不多了,如果那姑娘是宁家后人,宁家还有骨血在,如果你能帮皇祖母找到你的皇叔,告诉我他还活着,我死也瞑目了。”
祖孙俩整整聊了两个时辰,看老太后实在疲累不堪,便让老太后休息,自己改日再来探望。
老太后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沈奕的身上,沈奕也深知这其中的轻重,说着让老太后放心的话,便起了身。
“奕儿,你若见一男子腰间凝脂月牙佩,那便是你皇叔,若女子头戴月牙簪,那便是他的家人。”
老太后的话让沈奕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窟,如果身带玉佩的云青阳是老太后嫡亲后人,那云飘飘岂不是自己的亲堂妹?!这个事实……不,这不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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