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案!”

言灵斩钉截铁,语气中透着一股子坚定,似是犹豫很久,至今才下定决心。

她继续说:

“你手上的钥匙,其上左侧数字代表楼层,右侧数字代表方向,单数左边,双数右边。”

“中间的数字代表房间内的鬼神数量。”

南宫言听在耳中,记在心里,这前面所说的与他先前推测一般无二,最后这条便可以相信。

看来言灵如今是真的接受他了,并不会再害他。

南宫言一路上喋喋不休,言灵也不厌其烦,听他一路絮絮叨叨,时不时一笑,亦或给出自己的见解。

只有失去过,才明白有一个话痨在身边是多么暖心,连监牢内的湿冷空气都会变温暖。

“姑奶奶,为什么要去‘一零零’房间翻案,那是专门翻案的房间吗?”

言灵点头解释:

“监牢每层房间都会有中心房间作为功能区,每层的功能区各不相同。”

“比如,这一层的功能区就是‘法庭’,专门用来审判与翻案。”

南宫言表示涨“姿势”了。

来到中央房间,初见时缥缈遥远的房门仿佛一直停留这里,从未离开。

言灵见他讶然,解释说:

“无需惊讶,作为监牢核心力量的真正体现,功能区只会在你需要时出现。”

他收起表情,用钥匙打开房门,迈步欲推门而入。

身后一只小手悄咪咪拉住衣角,脚步一滞,大男孩回头,言灵向其伸出惨白小手。

前者心领神会,大手握住小手,同步迈进。

大男孩感受到小手的紧张,于是紧紧握牢,表示别怕,我一直都在。

后者小手放松,一挠大手,表示“我才不怕……”

大门推开,审判庭庄严敞亮,全景映入眼帘。

其内空间极大,入门左右两旁,观众席由高到低依次排列,中间阶梯顺下。

中央圆形场地立一圆台与议桌,其上书写“被审判席”。

场地左上为“诉讼席”,右上位置为“辩护席”,“审判席”最为高大居中,俯视并正对圆台。

整个场地冷冷清清,透出肃穆与威严,令人心生敬畏。

南宫言携手言灵,两人一步步走向“被审判席”。

“别怕。”

大男孩低声安慰,为这片庄严清冷之地染上一抹人气与温暖。

“嗯,我相信你。”

言灵两只大眼睛金瞳闪烁,清明澄澈,露出微笑道。

两人松手分别,南宫言经过言灵身旁,走向“辩护席”。

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老师,我相信你……”

钟秀宛如千年前那名天真、胆小,带些憨傻的小女孩。

大男孩嘴角含笑,自信昂扬,满身充斥一股少年人的风发意气,如棱似角,刺破一切冤屈。

他立于辩护席一刻,言灵已然登上被审判席,感受到两人,整座审判庭开始“活”起来。

左右两旁观众席出现人影并由虚转实,一时间坐满朱紫贵,又有无数人影出现,是衣衫简朴的平民百姓。

他们是记忆中的文武百官与皇城百姓。

一个身影出现在诉讼席,令人意想不到,竟是那早已死去的老皇帝。

最为高大的审判席传来波动,空气震动,嗡嗡作响。

霎时间,竟凭空睁开一只巨目,整个巨型眼球浮现,祂满目血丝,猩红诡异。

文武百官与平民百姓大受震撼,甚者跪拜鬼神。

“何人于此受审?”

古老呢喃低语自场内人耳畔回荡,心中涌出无名敬畏,不敢生出分毫反抗之情。

“无上的正义与公理之神,我名钟秀,亦称言灵。此次非受审而唤之真名,特为不平冤屈,于此处重获清白,望神明予以洞察,主持公正。”

言灵态度敬畏,是先前同祂相见过。

眼珠环视现场中人,确认身份,呢喃声起:

“被告人——‘千年妖神’言灵,身负三大罪行。诉讼人——钟迟,凡人皇帝。辩护人——南宫言,身份信息不明?”

“身份信息不明?”南宫言茫然,转瞬间,整个画面如同卡带,一闪而过。

场中除了大男孩外无人在意这件事,他们就好像一副没听到的模样,包括这颗大眼珠子。

“吾以正义与公理之名,行此审判,当以法为据,以理为情,宣布开庭!”

庄严肃穆声威严无比,震撼魂灵。

南宫言发现这股力量降临后自己不能开口了,就像是被人捏住嘴巴,强行禁言。

“诉讼人请发言,诉明请求。”

老皇帝解开禁言。

他激愤非常:

“我指控,言灵屠毁皇城,吞食我儿魂灵,勾结细作害我之性命,我以皇城冤死之人为人证。死前,我留有一道圣旨传位于我儿,亦有言灵所勾结细作对我所造剑伤为物证。”

“言灵,朕待你不薄,你为何恩将仇报!朕的子民们,害死你们的凶手就在此处,望各位莫要放过这不孝之女,蛇蝎之人。”

发言完毕,老皇帝露出狡黠的笑容。

他策动群众,企图蛊惑不明真相的百姓为他造势,掌控舆论,想要率先拿下“公理”这一优势。

南宫言脸色冷冽,钟秀金瞳中饱含泪水,听到老皇帝对她的污蔑,言灵心里拔凉拔凉的。

“最是无情帝王家,哪以亲情胜王权。”

幼时十几年的温暖转寒,如春至秋,一幕幕温情成为烈火的燃料,嘘寒问暖化作虚伪的利刃,滚烫刀锋一刀一刀刺穿言灵的心,这就是他的父亲,为了自己陷害儿女……

钟秀不争气的泪水滴落,低头哀鸣,如委屈的小兽,抱身蜷缩,像无依的孩婴。

百姓不明真相,议论纷纷,直至有人带头对她唾骂,一石激起千层浪,群情激奋。

“祸国妖女”、“千年灾星”、“忘恩负义”等骂名层层落到娇弱女孩肩膀之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渐渐垮下,步步进入绝境。

她委屈,弯了一下腰,脊梁骨被人戳起,说她“心虚”,“没骨气”。

文武百官对此事默然旁观,无人替她发声,作为亲历者,他们毫无同情心。

无声冷漠是一根根刺骨坚冰,刺在人心,寒彻正义。

这些官员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看待这场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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