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纱幔帐下,头顶红盖头的莫念珠悄悄的掀起了盖头的一角。面带娇羞,悄咪咪的朝着门口张望,脸上尽显小女儿的娇态,杏眼微微颤,秋水般的眸子里波光洌滟,满含期待,为了能如愿她也不知求过自己的父亲多少遍,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她又如何不心下激动。

一更鼓响了,宾客兴致正浓,身着红袍的萧暮尘刚刚敬完皇家亲眷,便提着酒杯去往了主座上的莫国公莫寒山的身边,他高举酒杯,看着那面容冷肃的莫寒山。

莫寒山微微蹙眉,轻轻的托举着手中的酒杯,开口说道:“诚王殿下,小女端方,知书识礼,但也难免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往后你们便是一体,望诚王殿下多加照拂。”

萧暮尘不言,举杯饮干,然后对着莫寒山深深一礼,此时身侧主婚的太子萧暮渊微笑着看着莫寒山,适时的开始说笑:“我这二弟,不善言语,但其为人正直,担得起如意郎君的名号。”

角落里,一张小脸悄悄隐去,她提着裙摆快速的来到了莫念珠的房内,带着些许激动,些许焦急的说道:“小姐莫急,姑爷正在陪王公大臣们饮酒,尚在兴浓时。”

床榻上的莫念珠,双手紧紧的绞着手中绢帕,十指微颤,带着娇嗔说道:“小翠儿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又哪里着急了,诚王乃是王爷,礼数上自然需要周全。”

她说完透过红绸,看着跳动的红烛下,那金杯玉盏里面的合衾酒,心中难免更加焦急,但是外面宾客依然喧闹,她的手绞的绢帕更紧了些。

二更鼓响起,外面的宾客散去了不少,外面传来阵阵喧闹,又吟诗高歌的,也有大声哄笑的,听得出来,外面很是热闹,丫鬟小翠已经跑了三趟了。

莫念珠略显期待的掀开红盖头,对着小翠问到:“诚王殿下还在忙吗?”

小翠朝着门口瞧了瞧,然后摇了摇头,莫念珠轻笑,却反倒安慰她到:“不急的,诚王一点很忙,朝野当中错综复杂,虽然是他的婚礼,但也是他表现的日子。很多关系,处理不好,往后都是麻烦。”

她说的轻快,但小翠的眼角却有些微微的红,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看着满眼期待的莫念珠,她又把到嘴边的话,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已经是三更鼓了,更深露也重了,黑纱般的夜幕,笼罩着诚王府,外面的灯笼烛火也熄灭了好多,外面不再喧嚣,只有几人轻声漫语,似乎还有人低声欲泣。

丫鬟小翠在莫念珠的耳边愠怒开口:“小姐,这诚王也太过分了些,宾客散尽了,他还是不来,这饭菜都凉了,小姐一天都没吃东西,肯定是饿坏了,他怎么就如此这般不懂得怜人?”

莫念珠的手反复的绞着手中的绢帕,欣喜的脸上,却也没了笑容,但是她还是温声软语的劝道:“小翠,你不该这般说话,想必诚王一定是被什么要紧的事儿耽搁了。”

她说完,目光落在那红烛之上,滴下的蜡油犹如红色的泪珠一般,挂在烛台上,烛火摇摇晃晃,照的那两杯合衾酒的影子时而短促,时而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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