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优被那小孩注射了PA药剂,药剂吸收得很快,不一会便流遍了全身,隔得老远都没感觉到这股强大的压迫力,平时清新淡雅的栀子花香现在异常浓烈,就像有人拿着香水直接往鼻子上喷一样。

“他要变异了!快击杀他!”

白芜优是四级觉醒,如果他变成了怪物,那在场所有人都要完蛋。

“不行!白长官速度太快了!打不中!”几位先遣小队的成员向前,还没靠近就被掀翻了。本来就只是作为收尾工作,队里的人都是二级三级觉醒的,竟是能没一个制服得了他。

涟久听说白芜优在三区,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就美滋滋地赶过来,准备接他下班,然后去约会。刚到地方就闻到这股强烈的栀子花香,一股强大的不安感直生心底。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家白教官呢?”涟久随意抓了一个人来问。

“白教官被那个小孩注射了pa药剂,现在在工厂里,很有可能已经失去理智了!”

涟久几乎是第一时间冲进去工厂,一眼就看见了缩在角落满眼猩红的白芜优,他的脖颈一片血红,不仅是脖子,全身都是血。涟久的心都停止跳动,他什么时候这样狼狈过,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就是那副清冷的样子,无论什么事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现在他浑身是伤地缩在这里。

“别怕,我来了。”涟久小心翼翼地上前,生怕吓到白芜优,白芜优只觉得有人在自己视线内晃,但是看不清到底是谁,他龇牙咬在涟久的肩膀上。

“如果这样能替你分担一些,那你就咬吧。”涟久任由白芜优抓挠自己的后背,金色的翅膀在背后展开,白芜优停止了动作,好像全身都被定住了一样。

“没事,会没事的。”

涟久抱着白芜优飞出工厂,在所有人眼皮下腾空而起。

“刚刚那是什么?”

“好像是涟哥?”

涟久把白芜优送到医院,采取暴力手段直接踹碎玻璃,来到这边最有权威的腺体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被吓了一跳:“干什么!”

“快!他被注射了PA药剂!”

医生听完立马行动起来,拉响急救铃。

白芜优意识已经不清醒了,只听见耳边嘈杂不已,自己破坏的欲望要冲出胸膛,但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压制住了。隐约能听见熟悉的声音,每天都会朝自己问好,也曾在深夜围绕在自己耳边。

“能不能多打点麻药啊,他会疼的。”

“闭嘴!”

“他脸都皱起来了!”涟久恨不得躺在手术台上的是自己,别人觉得他是冷漠无情的战斗机器,一个打十个的白教官,觉醒四级的超强omega,但涟久知道,他其实是怕疼的,只是他不说。兔子是最能忍痛的生物,向来不会表达,即使是弄疼了也只会轻轻地挠自己。

那么脆弱又漂亮的omega现在浑身是伤躺在手术台上。

医生再次警告了涟久不准开口,不然就把他赶出去。

出去肯定是不行的,白芜优离不开他,只有他在这里压制住白芜优手术才能正常进行。

这场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中间下达了好几次病危通知单,医生告诉涟久,他的腺体基本作废,再也不可能有觉醒能力。

涟久第一反应,没事,我可以保护他,随后又想到,如果他醒来,发现自己的能力全都消失了,能接受得了吗?

医生没有休息,涟久也没有休息,一直维持着自己的五级觉醒能力,他不敢闭眼,生怕一闭眼白芜优就失控,一旦伤了人,他醒来一定会很后悔的。

终于手术室的红灯转绿灯,白芜优总算是脱离了危险,但是还得观察,转瞬就被推入了最高级别的重症监护室。

涟久被隔在外面,手放在玻璃上看着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白芜优没说话,老团长听闻他当众展现出自己能力千里迢迢跑过来要骂他,又看见受伤的白芜优遂作罢,只是说了他两句,下次遇到这种事从阳台走,别砸窗户,然后涟久就在老团长面前晕了过去。

白芜优睡了十天,才悠悠转醒,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感到有些迷茫。

想移动,但是全身都跟被打碎了一样痛,手抬不起来,只能动动手指。

涟久趴在床边,握着白芜优的手,忽然感觉到什么,猛的坐直:“你醒了!!”

白芜优说不了话,眼睛动了动,看清楚了涟久的涟久,他的两眼下挂着乌黑发淤青,看着就是很多天没有休息好,还有一些青色的胡茬,头发乱糟糟的,看着像个流浪汉。涟久站起身,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好,按响了铃,医生护士冲进来检查。

再次看见涟久,他又变回了那副干净整洁的样子。

氧气面罩已经摘掉了,白芜优整体恢复得不错,只是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大多数时间他只能听着涟久讲话。

涟久告诉他今天发生了什么,例如军队里的小孩问自己白教官去哪了,楼下有个小孩踢球踢到树上弹回来砸了脑袋,路边的花开得很漂亮……但关于自己受伤的事,闭口不谈。

终于等到白芜优可以开口说话,他第一句话就是:“涟久,我的腺体怎么样了。”

涟久像个手足无措的大孩子一样,竭力想扯开话题:“额晚上吃点什么?医生说你今天可以开始吃东西了,嘴淡了那么久……”

“涟久……”白芜优皱着眉头,盯着涟久。

涟久抬起的手放了下来,叹了一口气: “你的腺体……被切除了大半,只剩下维持生命的基本功能了。”

白芜优靠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和自己想的一样。

担心白芜优想不开,涟久安慰着:“但是,活下来了,活下来以后……”

“我没事,”白芜优看着窗外,“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涟久只好退了出去,忧心忡忡。幸好白芜优没有什么消极行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了几天,白芜优身体恢复得更好了,涟久牵着他下床走走,但是自己根本站不住。两腿跟不属于自己一样。

白芜优如临大敌,惊恐地瞪大眼睛:“我该不会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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