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朋友她只是一个学生,也不是富二代,家里面好不容易供她来这里上个学,本来她可以袖手旁观或者置之不理的,但是她作为一个医学生,没有见死不救。如果她当时要是知道救人一命却是换来恩将仇报的结果,那她或许根本就不敢救了。”

“您是老人家,吃过的盐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大道理我也讲不来,但就是想要一个公平。如果做好事就必须要被讹上一笔钱,不知道以后您要是再跌倒了,还会不会有人敢来扶您。”

老人全程听着,低眉顺眼,偶尔抬头看一眼梁婉秋,眼中的神色复杂,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态度。

但老人的儿媳和儿子却是极为不满梁婉秋的质询,高声反驳道:“哎哎哎,你这人好奇怪哦,来不来就一通乱说,说些啥子基础病,他有没有基础病跟你朋友按断他骨头有关系唛?他是老年人了,哪里经得住她一个年轻人的按压,那么按压咋个不出问题嘛,不会救人就不要乱救,可能本来还不会有啥子事情的,被她那样一整,把人骨头都按断了,这叫救人吗?我看她怕是在害人哦。”

老人儿子也附和一句道:“就是嘛,搞不来就不要捣乱嘛,喊你朋友来赔钱,要嘛就把我老汉儿医好才得行。”一副吃定你了的样子。

梁婉秋看着这满眼睛里都是钱影子的夫妻俩,不禁为老人暗暗悲哀,为了钱,竟然连良心都可以昧得这么理直气壮。

梁婉秋不想跟两人直接正面争论,只是看着老头儿,看得老头欲言又止,眼神躲闪。梁婉秋敏锐地察觉到事情或许有转机,别看那儿子儿媳闹得厉害,但只要老人能够开口说句公道话,这事儿就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或许是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罗茜担心梁婉秋的处境,在门外往里探望,这脑袋刚伸出去,就碰到了往外张望的老人儿媳,这一下就收不了场了。

那儿媳真是泼辣尖刻,立刻招呼上丈夫跟婆婆,朝罗茜追来,撂下老人不管不顾了。

梁婉秋看到这一家子的为人,忍不住暗暗摇头,真是什么都赶不上要钱要赔偿重要。不过这三人一走,病房里面倒是一下安静下来不少。

看到儿子儿媳以及老伴儿都追出去了,老人这才艰难地举起一只手,拉着梁婉秋的衣服,艰难地说道:“姑娘,对不住,这个事情我也是很内疚,我本来也是一个中学老师,本来被人家救了一命,按理说就该感恩戴德的,但却发生了这么一个事情,我真的是很愧疚,家风不正啊……”

接着,李济安把他的家庭情况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意思很明确,他其实是个明白人,胸骨原来就有骨裂的问题,这在以前做体检的时候就发现了,心脏不好也是老毛病,每年话在看病上的钱都老大不少,再加上全家人除了他都没有一个正式的工作,收入不稳定,所以儿子儿媳这才做了昧良心的事情。

他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这个家里有两个强势又刻薄的女人,他在家里的地位那就不用说了,很多时候根本就说不上话,哪怕刚才在面对梁婉秋那样的质询时,他见有儿媳跟老伴儿在场,也只能是欲言又止,如果他当着哪三人说出真相,只怕将会引来一通责难,到时候三人都不管他,那叫他如何办。

这一通说下来,连两旁病床的人跟家属都对他投来鄙夷,也对他的人生遭遇表示同情,可你说你难,难道人家小姑年就不难吗,而且人家还救了你一条命啊,怎么能这样恩将仇报呢,还要讹人家的钱,真是世风日下。

梁婉秋还是很欣慰,老人总算是说出了实情,虽然他也表示他的难处,但是毕竟得到了一个真相,老人的骨裂真的就跟罗茜关系不大。

说实话,老人的坦诚还是感动了梁婉秋,虽然他的家人有点犯浑,但这老人本心不坏,也非是诚心的想讹人,只是生活艰难,想把自己肩膀上的重担甩给别人而已,这梁婉秋都能理解。所以,梁婉秋悄悄做了一个决定,她想帮老人把胸骨治好。

梁婉秋走到房门往外看,只见那三个人还拉着罗茜在走廊尽头争论,把罗茜逼在一个角落里都流眼泪了。她现在顾不得去帮罗茜,而是转头回来,抓起老头儿的一只手,伸出两只搭在老人的腕动脉上,心念转动。

一直以来,梁婉秋就知道,自己拥有着一种特殊的能力,白子凡第一次受伤转天就好得无影无踪,可她却显得筋疲力竭,小到白子凡身上拉了口子,大到白子凡伤筋动骨,只要她在,白子凡都是转天就好,而且是完好如初的那种。

可她却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杀,轻则精神萎靡,重则失魂落魄,仿佛经历死劫。

就包括几个月前,白子凡在龙兴观被卢小焱所伤,当时的伤势极其重,正好她赶去了,不然白子凡那次可真的要丢掉半条命,在她的陪伴之下,白子凡转天就好得跟个没事人一样,可她却脸色煞白,如历死劫一样。从那以后,梁婉秋便确认了,自己的确是拥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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