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死后,魏安吞并了我家百亿财产。
他满脸真诚:[放心,会让你过着富太太的生活,一生衣食无忧。]
转头却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
为了白月光的儿子,他又挖掉女儿的肾。
当我找他对质的时候,他十分鄙夷:[少一个肾又不会死,做人不能那么自私。]
后来,女儿死了。
他轻描淡写:[只能怪她命不好。]
我心死,提离婚时,他却慌了手脚。
哭着求我别走。
1
我形如枯槁,穿着破烂衣裳,顶着如杂草般的头发走出精神病院。
看到魏安时,满脸惶恐,战战兢兢地一鞠到底:[我会乖乖听话的。]
他微愣了下,似乎没想到骄傲如我,会像个胆小如鼠的贱婢,低三下四。
[两年不见,性子倒是收敛了不少。]
他眼里复杂难辩,伸手抚上我的脸。
我满目惊骇,宛如遇到洪水猛兽,连退数步,却因太急摔在地上,手掌摩擦着地面,顿时火辣辣的刺痛感袭上心头。
[只要让我待在颜颜身边,我保证……保证不缠着你,不不不,是离你远远的。]
声音颤抖,磕磕巴巴的根本不敢看男人的眉眼,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将我重新踹进身后的精神病院。
好不容易从魔窟逃出来,死也不要回去。
[你起来。]
没有嘲笑,没有喝斥,也没有挖苦。
我不禁抬头。
却见他眉眼通红,看我时,不自觉瞥开目光。
我皱眉,有些不安地戳着衣角:[能回家了吗?]
魏安看了眼身后的建筑,又看了看我的脚,脸色几经变幻:[上车吧。]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欣喜若狂地拉开车门。
终于。
终于能见到女儿了。
我呆在精神病院735天,没有被同化,没有被逼疯,没有去死,全靠着一股意念。
每当花样式的折磨轮番上阵时,只要想到软软糥糥的女儿,便能靠着曾经快乐的时光,一日又一日地熬过生不如死的酷刑。
两年,整整两年。
魏安一次也没来探望过我。
好似忘了那场盛大的婚礼。
忘了我是他的结发妻子。
忘了我曾为他生儿育女。
他将我彻底遗忘了。
其实,他不来,也不足为奇。
毕竟,作为唯一监护人,是他亲手将我送进精神病院的。
2
[周助理,去买双35码的女式老爹鞋,在大门口等我,动作快点。]
魏安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我搓了搓脚。
35码的鞋我能穿,还是最喜欢的品牌,该不会是……别自主多情了。
[还有让院长来见我,我魏安的妻子不是他能怠慢的。]
魏安[啪]的一声将手机砸在副驾驶上。
吓的我紧紧贴在车门上,瞪着眼睛看窗外。
这会正等红绿灯,路口的位置是个菜市场,人来人往的,川流不息,好久没有感受到人间烟火味了。
自由的感觉真好。
我羡慕而又贪婪的看着这一幕。
[我不是每月让人送钱过去吗,怎么头发乱槽槽的,衣服也旧了,就连鞋子都没有,是不是里面的人将钱贪了?]
魏安薄唇紧抿,绷着脸,时不时透过后视镜瞄我一眼。
我捏着衣角,弱弱地说:[没贪,钱被我用掉了。]
其实都花在买布料上了,可我不敢说。
魏安还想说什么,却被后面超车的喇叭声打断。
他阴沉着脸,将车开的飞快。
[下车。]
到了。
哈哈……这么快就到了。
我眉眼带笑,抬眼时,却愣住了。
[协光医院。]四个大字呈现在眼前。
[是不是……是不是搞错了?颜颜怎么会在这里?]
我对医院有着天生的恐惧。
只因,曾在短短一年里,亲手送走了爷爷奶奶,爸爸爸妈,还有弟弟。
丧礼办了一场又一场,哭了一次又一次,像醒不过来的噩梦。
那时的我,哭着喊着宛如一个疯子,歇斯底里,恨不得立即去死。
曾经各大新闻媒体报道:[谭氏集团千金命太硬,克死了三代人,独吞百亿家产。]
各种标题狂轰乱炸,霸占热搜榜整整七天,引发全民热议,都在揣测我的银行卡里究竟有多少个零。
可他们却不知,遗产没有给我带来好运,反而是送我入炼狱的加速器。
[将鞋穿上。]
看着男人递过来的鞋子,我木然地接过。
[跟上。]
我亦步亦趋,听从他的指令。
脚步沉甸甸的仿佛灌了铅,重如千斤。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过一张张麻木的脸。
当亲眼看到浑身插满管子的女儿时,我目眦欲裂。
孩子,我的孩子。
眼泪喷涌而出,四处飞溅。
心痛的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狠辣而又残忍地在胸口上捅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染红了双眼。
我抖如筛糠,像一坨烂泥摊在了地上。
新一轮的噩梦开始了。
3
[为什么?颜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双目充血,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才短短两年,我的女儿瘦成了皮包骨,不成人型,犹如一具会呼吸的干尸。
[出了点意外,医生说时日不多。]
魏安低着脑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一丝情绪。
[什么?时日不多?]
我瞪大眼,不可置信蹬蹬蹬连退数步。
[你说谎!你在说谎对不对?]
我抓着他的肩膀拼命摇晃,不敢相信听到的。
可男人周身弥漫的悲痛,击碎了我所有幻想。
所以。
所以,今天放我出来,是为了见女儿最后一面。
我背靠着墙,只觉寒意争先恐后地涌入身体,像冬日雪天的风,冰凉刺骨,肆意攻击着我的五脏六腑。
[各科医生请注意,11号床的病人急需抢救,速来速来!]
忽然,广播里一遍遍播放着这条消息。
我浑身一颤,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病房跑去。
[快快……快上除颤器。]
主治医生用心脏电击急救,一下又一下。
我看着小小的身体抛起又落下,抛起又落下,心揪成了一团,泪水犹如成群的蚂蚁争先恐后地往外爬。
[孩子有什么心愿尽量满足吧,拖不了多长时间的。]
这句话宛如一道惊雷,炸的我面如死灰。
不不不。
我与孩子相见还不足一小时,就要被老天爷收走,让我们母女永世分离。
多么残忍。
4
[我有点事要处理,你照顾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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