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一通电话打进了瑞香两人的卧室。

“喂?”瑞香接通电话,“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

话那头听得出啦是个老母亲——虽然终焉人不会衰老——老母亲说:

“瑞香,还记得我吗?还听得出我的声音吗?瑞香?”

“你是……”瑞香脑内翻江倒海。

澄江探过头来:

“姐姐,我听听——喂?”

“澄江,记得我的声音吗?虽然……”

“啊,你是……露玉,是你吗,露玉?那……晨雪也在吗?”

“晨雪他……”

“他怎么了?晨雪怎么了?”

“要紧事,帮帮我……澄江……”

“什么事,说一下。”

“是,啊……你们方便来吗?”

“你在哪儿?”

“嗯……终焉利亚第七法院……”

“什么?”澄江看向瑞香,“终焉利亚第七法院……”

瑞香眉头一紧:

“准是若姻或若缘出事了……走!刻不容缓!”

“不准备什么吗?”

“这样,我先去,要带什么,一会儿和你说,你带过来。”

瑞香开车离开。

“但愿露玉不会出什么事……”她边开车边想,“有事也最好是琐事……”

车载导航提示她:

“重新规划路线,前方主干道200米过红绿灯左转……之后直行600米右转,回主干道……”

“什么啊——”她吐槽道,“又修路?不刚修两遍吗?”

导航继续导着:

“向前1000米左转……直行……沿……已抵达目标地点,导航结束。”

瑞香“啪”地甩上车门。

“第七法院……露玉……我来找你。”

法院里很安静,露玉一抬头:

“瑞香,瑞香……”

“露玉,要我做什么?”

“瑞香,我知道你神通广大,是终焉世界的象征,你最厉害了……”

“嗯……唉,你孩子们怎么了?”

“你,你怎么猜得到……若缘他……”

“他怎么了!快告诉我!”

“他……闹事了……被打成了反贼……”

“怎么可能——难道……封路,不是因为修路,而是……他在闹——不,也许是……起义?”

“唉……他真是个好孩子,他真的是好孩子……”

露玉娓娓道来——

那一年,若缘硕士毕业。

他意气风发地拿着简历,走出校园,在心仪的公司抢岗位,用数年的艰苦卓绝杀到最选。

他环顾面试场,心想:

“就剩这些人了?这气氛好惨啊。”

大家都低着头,气氛冻得可怕。

“呀……都乱了……”他用讨喜的低调感坐在位子上,整理着简历,“嗨,朋友们——”

若缘开朗却不越界,和周围的面试者侃侃而谈。

“哈哈哈——”大家有一个算一个,都笑得轻松。

“说的好啊——”一个竞争对手说,“我在学校啊,那苦得才叫遭罪……”

另一个说:

“你那是毛毛雨,我的才叫罪……”

气氛暖了,若缘点起简历。

“三、四、五……”

他正小心地清点,“咔嚓”一声,旁边坐下一个龇牙咧嘴的眼睛男。

“呀?你好?”若缘隐隐感觉这家伙不对劲。

眼睛男一开口就是鸭子似的恼人音色:

“哎哟——你坐过去一点嘛,我要坐啦。”

“呃……”

若缘蹭出一些位子。

其他面试者好奇地看着眼睛男。

若缘感觉肚子有点饿,安静地转开一瓶矿泉水。

“呀?”眼睛男抢过水,“没喝过吧?我喝掉啦。”

“啊?”

“吨吨吨”,一瓶矿泉水没了。

“我,我还没喝呐……”

“哎呀……你说你这个水,跟答辩一个味道,我这帮你喝了,你感谢我哦。”

“什么?”若缘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其他有几个人“哈哈”地乐了。

眼睛男低俗的冒犯笑话一大堆:

“你说你,你……答辩……史……”

笑的人一半,不笑的人一半。笑的开心得要飞起来,不高兴得快气疯了。

若缘是生气的。

“别说了,净引战呐。”他被眼睛男黑得最狠。

“呀,急啦……哈哈哈……”

“不是你!”

此时,门里走出人来,指着若缘骂道:

“你,别碰他!”

“这个人,他、他那我逗乐!”

“你知道他是谁吗?”

“啊?有、有背景?”

“他父亲可是某公司老板,他母亲在陆军的地方有实力,他家可是……拥有……他……明白了吗!”

“这……”

“不准碰我们少爷!明白了吗!”

“嗯……”

安静下来了,若缘只能默许眼睛男拿自己开玩笑,直到他被面试官叫进去。

“呼……无事发生,无事发生……”他无奈地整理心态。

“吱呀”,讨喜地推门而入。

“你好——”他对面试官说,“我来应聘。”

面试官正在和水,说:

“什么?我没听清。”

“我说,我来应聘!看看我的学历!”

“嗯……你是不是觉得你大学挺好啊?”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还行啦还行啦。”

“你也知道啊——”面试官不屑地将简历扔一边,拿起陶瓷茶杯,“呼……吸溜,啊……下一个。”

“哎?还没说我的特长什么的呢。”

“前几个面试的都听过了。”

“啊……”若缘明白自己凶多吉少。

“出去。”

若缘默默出门。

下一个就是眼睛男,按序号不是他。

“哎嘿哟——”眼睛男讨打地对若缘说,“该我面试咯,状态不太好。”

没一分钟,眼睛男嘚瑟地出门:

“轻松拿下!略略略……”

若缘拳头硬了:

“嗯……”

无奈,人家上面有人。

若缘心灰意冷地回到家。

“回来啦?”晨雪说,“我们……吃饭吧。”晨雪看出发生了什么,“今天都是你喜欢的。”

露玉正在做饭,说:

“若缘,妈妈给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坐下吧,先吃小菜。”

若缘低声下气地坐下。

“嗯……好吃……”他稍稍夹了根冷菜。

“来,笑一笑笑一笑——”晨雪逗若缘笑,“你最喜欢,节目开始了,今天我们边看电视边吃。”

晨雪打开电视。

“咚咚咚”,敲门声。

“若姻。”若缘说。

他打开门,若姻骂骂咧咧地进来:

“哎,怎么这么慢才开门……呀?”她看到若缘的黑脸,“弟,嗯……今天怎么样?”

精准踩雷,若缘“呀”地叫出来:

“今天很好!很好!让’有背景‘的家伙搞了!”

晨雪安慰道:

“纨绔子弟,别太放心上了,他就一个小人物……”

“你们干嘛出终焉宫嘛,什么’厌倦战争‘,弄得我只能靠自己……”

露玉停下菜刀说:

“若缘……嗯……是爸妈没用……”

虽然若缘不占理,但宝贝孩子的心情还是得照顾的。

晨雪说:

“爸妈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家里……”晨雪语塞了。

若姻知道若缘生活经历少,说:

“太阳照常升起,下次肯定能赢的……”

“下次……”若缘收住心。

“你要知道,我找工作那会儿……”若姻是干前台的,“我的压力可是……”

露玉把他拉到饭桌上,说:

“别难过了,我们吃饭吧。”

一连好久,若缘碰了好几次灰,每次都是有背景的家伙干的,但总算找到了工作。

“太阳照常升起……”若缘镇镇心,踏入职场。

经理给新人们开鸡血大会:

“现在经济稳中向好……人人幸福……比原始人好多了……要学会满足……”

若缘心想:

“和校长说话好像啊。”

干了几天后,这天在办公室,他正在处理文件,一个管理员推门而入:

“喂!小家伙!对,就是你,出来。”

“我?”

“出来。”

若缘无缘无故让管理员骂了一顿。

“什么嘛……”他回到工位,“我做错什么了嘛……”

此时,管理员拉了个新人来——比他还新——管理员说:

“这是咱们的新兴力量,你高材生,好好带。”

那个新人嘴一瞥,目空一切。

若缘感觉莫名其妙:

“哎?我才刚来……”

“带好了,懂吗?”

“强塞啊……”

“你怎么那么没同理心啊,你不知道’集体意识‘吗?你不知道咱们公司要团结吗?”

“那这也……”

“这个月业绩要嘛?”

“好了——”管理员一口一个大道理,“好好带他。”

管理员出去了,新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若缘一连懵,说:

“那……这样,你先坐着啊,看我工作。”

新人就在一旁挖手指。

“看着,看着啊。”

“哦。”

“像这种,要怎么弄……”

“哦。”

“你弄弄。”

“我不会。”

“那再说一遍,这样,看好了……这样,明白了吗?”

“哦。”

“试试。”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