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遥怀中抱着婴儿,大步向楼外走去,楼内几人,都跟在身后。
走出木楼,正值午时,天色阴霾,连绵小雨淅淅沥沥。
木楼之外,乃一巨大圆形空地,整个地面由黑白石块铺设,严丝合缝、光滑平整;若从高空俯瞰而下,巨大圆形地面乃一道家太极八卦真图,丝毫不差、浑然天成!此地平日作谷内居民演武讲学之处;在秋收农忙之际,亦作那晒谷之用。
木楼三面皆有群山林立,如同天然屏障环抱其中。当中赫然矗立一座古怪巨峰!其高不知几许,只见得高处早已没入云层,峰势如那一剑朝天;其身通体灰褐,不见任何草木生长,远远望去真就如一柄开天利剑,泛着寒光生于天地之间!
其余群山,高低大小各不相同,瑰奇秀丽,如诗如画。
在那太极八卦圆地之前,栽种有碧绿稻苗的规整梯田,层层叠叠,蜿蜒而下。由上而下,又似从梦幻仙境回到凡尘俗世,一座座朴素的屋舍错落有致,如外界村落一般无二。
其中一屋,非其他屋舍般青砖黑瓦、木门蓬牖,此屋尽用茅草搭建,歪歪扭扭,好似风过即倒;屋前有一棵高大挺拔的梧桐树,树旁立有一竿,竿上挂有一块白布,白布上书有“酒馆”二字!如此屋舍,如此二字,在这宁静古朴的村落之中,别具一格、另类显眼,让人过目难忘!
在那村口位置,流淌着一条清澈溪流;看不见从何处流来,更不知往何处流去。流水潺潺,不少鱼虾嬉戏游曳。溪流正中,一截断桥腾空横亘;桥头立有巨石,石上赤红二字---“终谷”。
木楼之外,谷内居民早已群聚于此,男女老少皆神情庄重,目光坚定。
杨逍遥环视众人,缓缓开口:“诸位入谷之前,皆为外世风云人物!或知晓天道,顺意而为;或绝处逢生,避世于此。”
“无论如何,我等相聚此地,皆有着相同目的!”
“天道受损,我等在此呕心沥血缝补多年,亦只是延缓天倾之势,终未能拔本塞源。”
“如今天定之人已现,正是此子---孟无恙!”
“我已细心卜算,这是最好的世代,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就让我们,在这一世,了断因果!”
在场之人,虽早已知晓决战终有到来之日,亦知晓决战之中此地众人生机渺茫,却无一人胆怯,皆愿赴死!
这个世界,总会存在这样一群人,不惜性命也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或许,这才是他们活着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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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八年。
三年以来,西南六州之地,“孟门八殇,天下忠勇之士莫不效仿”,不时有孟人杰余部起兵叛乱,皆被朝廷派兵血腥镇压。
几年硝烟,待得昔日孟大将军余部彻底垮散,再无风吹草动,楚王慕容楚只身赶往北极冰原。
虞皇传诏,太子虞玄麓暂领“监国”之职。
北极冰原中,视野所及天地一色,洁白苍茫。
慕容楚早已弃马徒步而行,一身白衣白袍似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
“倒是被这些孽畜给盯上了,如此倒也不觉无聊。”
慕容楚武力超绝,自然早已发现身后跟着一群冰原巨狼,在寒风中低声呜咽,一双双狼眼泛着绿光。
青白刀光如浪如潮,伴着慕容楚的狂笑,在这冰天雪地中无情收割。
慕容楚此时尚未得知,一双血红的眼眸,早已在暗中盯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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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德十一年。
终谷。
金黄茅屋中,莫贪杯手执一根筷子,嘴角贱笑连连。
“小无恙,来嘬一口,这可是人间至味!”
一身较为宽大的麻衣,包裹着一个圆滚滚的小胖子,肉乎乎的脸上还粘着几粒米饭。
小胖子“哧溜”一声,嗦了一口莫贪杯手中的筷子,小嘴咂吧砸吧,感觉酸酸甜甜的,嘟嘴说到:“叔,再来点,再来点。”
莫贪杯一声大笑,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拿起桌上酒壶,一把捏住小胖子肉嘟嘟的脸蛋,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张嘴,我倒给你喝!”
酒水如一条小瀑布般,泛着晶莹的光彩,倾泻而下灌入小胖子口中。
“莫贪杯,你在干什么!”
风无双站立门口,光线透过一身紫衣,映衬得修长玉体格外妙丽妩媚,看得莫贪杯目不转睛,口水连连下咽。
“啊~咕噜咕噜~”莫贪杯手中酒壶不停倾泻,好似永远都倒不完一样。
小胖子嘴里的酒水已外溢出来,只能尽力下灌吞去,都能从宽大麻衣上看到肚子渐渐凸起。
“别让他喝了!!!”风无双近乎尖叫。
莫贪杯抹了一把口水,回头才看到这小胖子还在奋力吞灌,连忙收回手中酒壶。
“你这是想让他也成为像你一样的烂酒鬼吗?”风无双怒目圆睁,双手叉腰。
“完了完了,我本只想让他尝尝味儿的;你这一来,我这不是忘了收回来吗?”莫贪杯不敢直视,只得心虚说到。
“你大哥寻他去书楼。”莫贪杯听见“大哥”二字,知晓是杨逍遥在找这小胖子,连忙双手揉搓着孟无恙的小胖脸。
“小子,你是不是喝醉了?”
“啥?叔,再给我喝点!嗝~”小胖子已口舌不清,小脸不知是被揉红还是酒醉上脸了,红通通的。
“莫贪杯,他还只是个孩子!你先前带他抽旱烟,现在又让他酒喝,你看我不打死你!”风无双气得不行,上前对着莫贪杯一阵拍打。
“别打了,别打了!祖奶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茅屋虽然宽敞,莫贪杯四处躲闪,可还是挨了不少巴掌。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从来就没个正经的时候!”风无双无可奈何,只得伸指点向孟无恙眉心;一阵绿光闪烁,孟无恙小脸恢复原样,酒气也荡然全无。可这小胖子,竟还在摇头晃脑,嘴里也还砸吧个不停。
“这小子以后多半也是个酒鬼!”风无双见小胖子这喝酒的模样,如此断言。
“孟无恙,你师父叫你去木楼。”
“叔,再给我喝点酒,这个得劲!”小胖子好似没听见风无双话语,缠着莫贪杯要酒喝。
风无双瞪了一眼莫贪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知道这人无酒不欢,从来如此;上前一把拧住小胖子的耳朵,拎着就往外走去。
“风姨,耳朵要掉了!要掉了!”小胖子歪着个脑袋,嘴中不停喊到。
风无双就这样扯着小胖子的耳朵,朝着山顶木楼走去。
一路上,被不少谷中居民驻足围观;瞧见之人,莫不是司空见惯,却还是忍不住嘴角笑意。
“哟,这不是无恙大人吗,又尿床啦?”
“这小胖子,就该收拾!昨天朝我家闺女扔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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