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摇了摇头,道:「小子尚无法见珠子清浊,故只能视而不见。」听罢,老者哂笑一声,连道两声:「是知也,是知也。」说罢,将那叠写好的纸张重新折叠好,又用一麻绳系上,递给顾白,道:「今你遇我,惜我不能作你师。然,我亦有所赠。它方许能让你在山间行走,方便些许。」
顾白接过,只见那有着道道透白的纸张上,忽然转做墨迹。上面写着《保命中君三秀山形图》。
顾白对此有很多想法,但并没有询问,反而问道:「为何您不得作我师?」
老者不答,只是站起身来,招呼顾白入室,自顾坐在了那瓮旁。后者一怔,随即跟随而入,坐在其对面。
老者观瓮,瓮中水沸石滚,飘出一股淡淡香气,但闻之却又似乎无味。他第一次展露出笑容,后又一声叹息。朝着顾白道:「我此处唯有一“术方”,麤术也,不足以为你师。」
顾白指向那案,道:「简上言语,是您所写?」老者摇头,道:「非也,是为紫微夫人喻作。此处仅是残篇。」
「他人所赠?」
老者见顾白执着,再叹,道:「执心调适,得不缓不急。小子,你急了。」
顾白这才不再言语,也学着老者观瓮。
沉默良久,直到快要落景之时,老者着才伸出手探向瓮中白石。只见他不顾滚烫,直直取了一块,握在掌中,然后挪动身体,面朝西北方向。先呼后吸,然后叩齿二十四通。紧接着,顾白只见那石上热气白烟,缥缈着被吸入了老者的口中。然后,他便听见了吞咽声。
这一过程循环往复了十二次,直到那白石不再滚烫,似乎是冷却了下来。老者这才回身,对着顾白道:「此方,你可学会了?」
顾白沉默片刻,毅然伸手取石。瞬间,他的手臂就被蒸汽所烫,那煮热了的白石滚烫无比,给他带来了钻心般的巨疼。但,他偏不放手。而是浑身颤着,学那老者面向西北,模仿着他的动作。
一遍,两遍,三遍,渐渐地,他感觉不到了手中的白石,唯感飘飘,腹中生热。那热是一道气流,涌向心间,然后向四肢充盈。在第十二遍的时候,这气流才越过舌尖的「天桥」直达脑部,让其神清气爽。
一团浊臭的气息随着“服石”结束从口中吐出,在老者挥袖间又立即消散。他道:「小子,志从何而来?」
顾白颤颤地放下白石,看着通红起泡的掌心,感受着疼痛。随后抬头答道:「从...宿世而来,亦从我心而来。」
老者面作惜才状,叹道:「可惜你先遇我。反之,若是我先遇你,吾道可成矣。」
顾白站起身来,躬身一礼,道:「您先赠我《山形图》,驱逐狼虎。后教我白石方,养生精神。然,此二者莫大之助,却非我今日遇您所获首胜。」
老者问道:「首胜,何耶?」
顾白答:「胜在今日一见,方知此世间——有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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