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七点,H市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彼时正值二月初,街上还铺了薄薄的一层雪,雪上还有着前夜剩下的爆竹碎屑,在这种安宁详和的气氛中,喧闹是显得如此的显眼且异样-一阵强而有力的踩雪声响起。
没错,即使是在这个月份(正月),这个地点,这个时间,也依然会有一种生物出没于城市的大街小巷中,整齐划一的并向同一个地点,这种生物便是学生-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学生们主要的出没时间,也就是说,这位同学,要迟到了····
“啊啊啊-,你这个混蛋!为什么明知道今天开学还不早点叫我起床!”我一只手拿着手机,一边迈着大步前进,一边朝着手机那边发出怒吼。
“混蛋,你自己张着大嘴说五分钟后出来,谁知道你倒头又睡了半小时呢?”一阵冰冷的声音传来。“我什么说过时候,我根本不记···”我话还没有说完,手机那头的人丢下一句“你自求多福吧”,便挂断了电话。
“我去··.”骂人的话还未说出,我的一只脚便已踏进了一个雪堆。那一刻,我感到了脚底与地面的摩擦力在急速缩小。
(小贴士:下雪后的石板路是很滑的,不要在上面跑步哦!)
尽管经历了一点点的小意外,但我还是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我的学校-富华高中的大门。今天是我高一下学期开学的日子,不过,我现在已经迟到了十五分钟了。
又要被众人的视线视奸了吗,这种感觉还真是不舒服啊,我微听了口气,紧闭双眼,做了几十秒思想斗争后,我深吸一口气,还是毅然决然的拉开了教室的门.
果不其然,随着门被拉开,教室里的几十双眼睛顿时将目光转向了站在门的我。
我缓缓的挤出一尴尬的傲笑,正准备向老师解释迟到的原因时,眼角一瞟,在教室靠窗的后排,一个熟悉的身影,朝我动了几下嘴唇,尽管动作很小,但我还是看得一清二楚。“傻叉。”没有听到也不要紧,不用想也知道他刚刚嘟囔那几下在说什么。
我没有丝毫犹豫,淡定地伸出右手,当着教室里四十多个同学的面,朝他所在的方向竖起了自己的中指。
教室里顿时响起了聒躁的笑声。
“不是吧,这哥们在干什么?”“不愧是陆贯同学,轻易地就做到了我们做不到的事情!”底下的同学低着头议论纷纷,而我仍站在门口,始终没有跨进大门一步。
“砰“的一声,老师重重地用拳头锤向讲台,刚刚那叽叽喳喳的议论声顿时被压制的无影无踪。“陆贯中,现在是上课时间,搞清楚现在的场合,你要整你那一套下课整去!不要在课上撒野!”老师一脸无奈地看着我,说道。
随着我的名字从老师口中说出,教室里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
我,陆贯中,是一名孤儿。
十六年前的一天,还是婴儿的我被遗弃在了一户人家的门口,由于技术的原因,我并未得到有关我父母的任何信息。我不知道父母为何要把一个正常的婴儿遗弃,也不知道为何要将我扔在那户人家门口。
但我是幸运的,我被那户人家收养,抚养了十七年。
但我也是不幸的:我的生父母在丢弃我时,只留下来了“陆贯中”这个狗血的,令人误会的名字。他们把名字写在纸条上留在了襁褓里,仿佛是在怕我死不掉,给我起个这样的名字来恶心我
我走进小学的那一刻起,“孤儿”这两个字就如同烙印一般打在了我的脑门上,一直陪我走完了整个九年义务教育
人总是这样,喜欢用别人的痛苦来娱乐自己的心灵,喜欢以别人的缺陷来彰显自身的优越,喜欢通过没来的由的攻击他人以获得权威和满足自身的虚荣。这些恶,在心智还未成熟的的孩子身上体现的尤为明显。
不过这些已经过去了。。。。
“陆贯中!还傻站在那干嘛呢!”老师强而有力的话语将我的思绪重新拉回现实世界。“自己找个位置赶紧坐下,快上课了!”老师挥了挥手,不耐烦的催促着。
我将目光放向教室,稍微扫了几眼。教室里几乎已经坐满了人,只有中间俩列的最后一排还有一个空位。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作为一个已经迟到了将近二十分钟的人,总不可能指望同学们给我一个自由选择座位的权利吧。
我将背后的书包卸下来,提在手上,向我的座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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