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心想着总算万事大吉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小厮叫住了:“公子,还没完呢?”

云卿纳闷:“还要量什么?”

“胸围,臀围,肩宽,胯高……”小厮一口气报了一长串。

“量这些做什么?”云卿看了看慕容璟,见她没站起来,反而提起笔,摆出要记录的样子。

小厮道:“公子,不是您吩咐的吗,所有款式都要。方才量的只够做宽袖长衫,其他的款式自然是要更多数据的。”

我自己挖的坑,我跳。

挤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后,云卿折返回了厢房,继续由着那小厮摆弄来摆弄去,还顺带着聆听慕容璟和他一唱一和。

*

一炷香的功夫,他终于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两人走在街上,一来是因为太阳大,二来是因为上次云柔婚礼上的事情,于是干脆一到人多的地方就戴上斗笠,以纱覆面,免得再掀起那日一般的酸风醋雨来。

虽看不清云卿的表情,但慕容璟明显能感觉到他的不悦。

“去船上玩?”慕容璟提议道,“今日有赛龙舟,正好补了三年前没赶上的那场。”

云卿开门见山道:“你跟方才那小厮是不是认得?”

若只是店里打下手的小厮,必然是恭恭敬敬的样子。怎会和慕容璟一唱一和地拿他开刀,让他尴尬。

“哦……”慕容璟揉了揉脑袋,半晌后才说道,“我想起来了,他是簪星卫。”

果然不出他所料,能同慕容璟打配合如此默契的,必是簪星卫莫属。

“连同前手下戏弄我。”云卿愤愤道。

慕容璟牵上他的手,在他手掌中画着圈圈:“一时起了玩心,下不为例。”

云卿也就是做做样子,哪是真生气,见她服了软就立马顺杆儿爬:“那你得赔偿我。”

“你想要什么?”

“郡主的聘礼什么时候送来?”

不愧是帮着纳兰昔垚管了好几个月账簿的人,打起算盘来真是毫不含糊。

*

路过一处挂满了画像的字画摊子,云卿忽然想起些什么,凝了凝神开口道:“还有件事想问你。”

“何事?”

“你见过孝永懋君吗?”云卿问道。

慕容璟摇了摇头:“他是广平王的生父,在广平王出生前两个月就意外薨逝了,别说我,就连陛下也不曾见过。”

“那可见过画像?”云卿问道。

“没有,皇家宗庙供奉都是有规定的。宗庙正殿用来供奉历任皇帝和凤君,左侧殿供奉历任长帝姬和长帝君,右侧殿供奉其他的帝姬帝君、亲王王妃。至于陛下那些侧室君爷,他们的牌位和画像,全在供奉在左偏殿。”慕容璟答道。

“我想去看看。”云卿说。

慕容璟微怔了怔,不理解道:“你去看他做什么?”

虽然皇室常有祭祀典礼在三清殿举行,可从没有集体祭拜侧室的典礼。

每逢小祭祀,武皇会率领皇室宗亲去正殿祭拜皇帝和凤君。

每逢大祭祀,皇室宗亲,外戚贵族,文武百官则会齐聚三清殿,祭拜所有超一品的皇室成员,即开放正殿和左右侧殿。

至于偏殿里的那些皇室侧室,只有他们自己子女或养子女和后代才会在生辰或忌辰时去祭拜。

至于孝永懋君,他薨逝得太早,永昭帝登基后才被追封了正二品的爵位,就连亲儿子广平王都鲜少去参拜他,更别说旁人了。

那时还有大臣弹劾广平王不守孝道,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拜。

直到后来他发动政变,意图行刺永昭帝后真实身份败露,之前的种种行为才有了合理的解释。

云卿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后才压低声音道:“我之前在宫里偶然见到过一幅画像,不确定是不是孝永懋君。”

其实根本不是在宫里看到的,而是那日云柔夜闯永陵时,在地宫里看到的,只不过当时情况紧急,他不过匆匆扫了一眼。

慕容璟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虑:“你为何会觉得那是孝永懋君?”

云卿继续低声解释道:“太上皇不是一直在找真正的广平王吗,可是几个月了仍旧一无所获。”

永昭帝为了找到这个失散的儿子,特命宫廷画师画了上千张自己的画像,放榜散落到民间,并许诺提供线索者有重赏。

也有几个模样与永昭帝有几分相似的男子被人寻到送进宫中,可验过之后终归不是。

时间一长,永昭帝渐渐相信这离散的长子早已不在人世,心灰意冷,衰老了许多。

云卿猜测道:“有没有可能陛下一开始就弄错了,虽说皇室神血的原因,生出来孩子会更像皇室成员,可这也不是绝对的。”

“你是说真正的广平王可能与孝永懋君长得极为相似?”慕容璟立马领会到了。

云卿道:“而且这个人我们还认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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