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你去吧。”

辰戈得了任务,便先行离去。

青灵得了清静,掏出方才摘的葡萄,拿出一颗尝了尝,这味道酸人心脾。

她嫌弃无比,随手便扔了出去。

算算时辰,此时禾兹还未下朝,她因手上沾了紫色的葡萄汁,便来了兴致,想着去天河洗洗手。

她寻了一处水草丰美的地方,正洗得起劲,忽听一旁的树下走来了人。

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初阳兄,往日你为司马仙官儿时,来天河捡粪还说得过去,如今你晋了乾元大元帅,怎的还来此地?”

青灵听着女子的话,也心中好奇。

很快,初阳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鹦秀,我……未收到虎符。”

“什么?没有兵权,做什么元帅呢?不过你若想得开,虽则得个虚职,倒是乐得一身轻松,白白领天宫的俸禄,也是美事一件嘛。”

女子又道:

“我打着灯笼,就想找一个这样的差事,还找不着呢。”

初阳抹额,恨铁不成钢地看了鹦秀一眼:

“乾元府还差一个管家,你若来应聘,便也可同我这般,赋闲无聊。”

鹦秀眼中一亮,头点得如同小鸡啄米,扔了手中的粪夹子,欢呼起来。

初阳仰天长叹,露出一副郁郁不得志的模样。

这些日子继任乾元大元帅之后,他日日赋仙在府,因无虎符,天军守将,无一人将他放在眼里,他整日与府中仙娥,不是吃饭,便是睡觉,再这般下去,他越发觉得自己像个深闺的怨妇,郁闷之余,他找到鹦秀,与她一起重操旧业。

如今鹦秀竟然青睐他府中的管家一职,他越发觉得没趣。

如今,他是越发无颜面见青灵了,那个与他不断错过的女子,早已嫁给这天界最年轻最尊贵的男子,他本就抱憾,如今,他只不过想得一武职,以期可以暗中看着她,仅此而已。

青灵听得二人说话,心中不免疑惑,禾兹虽说在感情一事上心眼儿极小,但他实在是个称职的天帝,这种面授实授权的事,就不是她的夫君能干出来的事。

她站起身来,笑盈盈地唤了初阳一声师兄。

初阳见她,瞅着手里的粪夹子,急忙一扔,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得问她如何在此,心想青灵可能听到他与鹦秀的谈话,不由得脸色绯红,竟有些无地自容。

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这般懦弱自卑,实在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夫君……实在是个正直的天帝,虎符一事,定有误会。”

青灵说起夫君二字时,自然展露笑颜,心中满是甜蜜。

一番维护禾兹的话语,直言不讳地说了出来,听在初阳的耳中,比杀了他一万次还难受。他的目光变得忧伤起来,他声音低沉,反而问到:

“师妹你……很爱他?”

师妹这两个字,他唤得温柔。

爱他两个字,像是一把尖刀,剜在他的心上,令他几乎窒息。

青灵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也感受到了他心中澎湃的情义。

她望着远处的青色水草,静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她语道:

“你且安住乾元府,我这就去凌霄殿,问问此事,可有误会。”

初阳能力超群,实则是个人才,天宫既是她的家,自然不能寒了将士的心。

她说完,便转身离去。

一旁的鹦秀见二人这般对话,推搡着初阳,要听听他们在春水宫的故事。

初阳沉默良久,与她坐在树下,讲起了那个名唤池梧的女孩。

他眼中似有万千繁星,又似缠绕万千悔恨,终是以一声长长的叹息,望了一眼那处金光最盛的凌霄宝殿。

鹦秀望着他痴情的眼,神色随着他起伏的情绪变化,那种被他压制的深情,好似一曲悠扬的歌,也一点点拨动着她的心弦。

月升天河,初阳与鹦秀沉浸在各自的心事中,静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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