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厉害呀。”梁化呈抱起小女孩,说道,“这是我家姑娘,梁依诺。来,叫叔叔!”

“叔叔好!”小女孩乖巧地叫了一声,她有着和冯依曼一样美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灵动又可爱。

司占海看着小女孩,回了一个做作的笑容,但他的眼神中没流露任何的善意。

“太久没见了,走,一起吃个饭,聊聊天吧!”梁化呈热情地招呼着。

司占海迟疑了一下,并没有拒绝,这场久别重逢的小聚,他赴约了。

这一顿饭,梁化呈拉着家常、聊着过往,尽力缓和尴尬的气氛。他早已原谅了司占海,甚至希望与自己多年的兄弟可以冰释前嫌,再续友情。司占海也“热情”回应着。冯依曼则在一旁照顾着小女儿,微笑地看着这对昔日的兄弟侃侃而谈。

没有什么“冰”是不能靠“酒”暖化的,几轮酒后,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个亲密无间的状态。梁化呈把手搭在司占海肩膀上,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占海呀,你有没有想过还回来干收藏呀,知道吗,这几年这行当真的是一下子红火起来的。看见刚才那场面了吗?一大群的暴发户……有钱!”

司占海抿了口酒,阴阳怪气地说:“是呀,真有钱……”

梁化呈和司占海碰了杯,把酒一饮而下,说道:“当然了,你现在也很棒。终于进入了你喜欢的航空业,哈哈,造飞机这事你都能干,技术人才呀!司大工程师,真的佩服你!”梁化呈做了一个拱手的动作。

“呵呵。”司占海勉强地笑了下,“佩服我干吗!我现在也就是混个养家糊口而已。收藏我玩不动了,没那实力。哪儿像你,为了一幅画,随便就扔出个天价!”

“哈哈,我哪儿是随便扔出的呀,这也是耗了我们大半个家底儿呀!”

“哦?那我就不明白了,就为了这么一幅残画?值吗?”司占海终于吐出了他问的问题,也许这才是这顿饭真正的意义,他心里急切地盼望着答案。

梁化呈变得谨慎起来,环顾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这幅画可不简单,它的真正价值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

司占海心里一惊,变得很紧张,立刻追问道:“怎么讲?”

“这很可能是幅震惊艺术界的不凡之作……”

这时,冯依曼赶忙拉了下梁化呈的胳膊,打断了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下去。而梁化呈微微一笑,安抚道:“没事的,占海又不是外人。”冯依曼无奈地挤出了一丝顺从的微笑,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了提防和不安。

梁化呈俯下身,与司占海凑近说道:“你也知道,绘画领域是小曼的专长,特别是研究油画。凡·高的油画,她是专家。就她的判断,这幅画很可能是凡·高的真迹!”

“啊?”

梁化呈带着酒劲儿继续说道:“而且很可能是他真正的最后一幅画!这幅画也许会改变目前公认的对凡·高死因的判断!”

听到这个,司占海的心快要爆炸了,他惊呼道:“天啊!这简直是一个惊天的消息!”此时,各种复杂的思绪一股脑地冲向他,懊悔、不甘、焦躁、恨……尽管他不知道到底该恨谁,但是心里充满了恨!

司占海咬了咬后槽牙,强迫自己保持镇定,继续听梁化呈说。

“当然,目前还只是初步判断。我们不惜花那么多钱买下这幅画,其实也就是为了去认真地做研究,解开谜题。”

“哪怕判断错了也不后悔?”

梁化呈深情地看了看冯依曼,说道:“不后悔,小曼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冯依曼回给梁化呈一个温暖的笑容,而后自言自语地感叹道:“唉,要是能知道关于这幅画的更多信息就好了,比如在哪儿发现的,或是如何传承的……这样,我就有更多的判断依据了。”听到这个,司占海如鲠在喉,紧紧握住了拳头,手掌都被指甲硌出了血印。

梁化呈伸手轻抚着冯依曼的脸,温柔地说道:“没事的,小曼,我相信你的直觉。而且现在这幅画是咱们的了。你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它!”

冯依曼的脸上绽放起少女般纯美的微笑,她看梁化呈的眼神透着欣慰、依赖和浓浓的爱意……

此刻,时间像是给了司占海一巴掌,他的脑中突然冒出了当年冯依曼狠狠拒绝自己时的厌恶表情,天使和魔鬼的角色都交融在了眼前这一个女人身上,让他完全失去了心智。

“对不起,我喝多了……”司占海扔下一句话,便慌忙逃离了饭局,逃离了这个他不敢面对的女人,逃离了这个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

“心正一切正,心邪一切邪。”一个念头,一个因果。

这样的一次重聚,梁化呈开心地认为自己又找回了昔日的兄弟,而司占海却已深陷恶念的池沼,无法自拔。

几天后,司占海动身去了山西,费了好大力气,找到了黄锋。

此时,黄锋的“晋延博物馆”已经开了有段时间了,经营却格外惨淡,他又孤注一掷地修了个地下金库,借了一大笔钱才勉强完工。生意还没起色,却被债主追得躲在金库不敢出来,眼睛都被打瞎了一只。

本想轰轰烈烈搞点事赢一把,结果却变得狼狈不堪,走投无路,黄锋想死的心都有了。司占海的到来,让他看到了生机……

一场巨大的阴谋正在酝酿,尽管连他们自己都没想到,会起这样可怕的恶念……但当他们的大脑被恶魔控制,还能有什么空隙留给人性?

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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