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带着童子走了十分钟,离山峰还十分远,他干脆闭上双眼,尝试把身体切换成泥塑。

进入混沌虚无之地,果然又触碰到壳子,他这会儿相当有经验,直接舞动全身破壳而出,毫不费力切换成泥塑。

这时他问一旁的童子,“你刚才看到什么?”,童子沉默片刻,也不再害怕,抬头看他,“和庙里一样,你突然消失....接着庙里的泥塑就活了。”

张清觉得有道理,但又不完全有道理,他又问,“刚才泥塑在哪?”

童子回答不了。

见状,他已经知道答案,泥塑和肉身肉融为一体,肉身出现,泥塑就相应消失,反过来同理。

心中不由一沉,本质上问题并没有解决,他模糊了表象,内里并没有发生本质的变化,毕竟泥塑一不在白昼世界,二不在黑夜世界,那就只能在他自身上。

事务要辩证的看待,绝境尚且存有逢生的机会,他现在还没到那个地步,理应时刻保持理性,目光放长远。

抓起小童,泥塑身大跨步往山峰冲顶,翻过这片整体水平高度相对一致的山脊,下山会更快。

“坐稳了”,张清把手一翻,手心朝上,五指合围并拢,小童就坐在其中。

泥塑身将近两层楼高度,平地上一步就能跨过五六米,上山不比走平地,但速度也非常快,连踏带踩不一会儿功夫就登上山脊。

山脊前后有百余米平地,他走到尽头向下俯瞰,极目远望是一块巨大盆地,四周山脉有三个缺口通往外面。白昼世界里盆地无人居住,没有村落之类,但黑夜世界中不一定。

他切换泥塑眼,远处下方黑压压,零星有几处火光。

有人居住。

对准一个方向,火速下山朝既定位置赶。

快到山脚,张清脚下停顿,下山过程几次险些踩空跌倒,这是两个世界交错有些严重,他打定主意,到山下就切成肉身。

时间流逝。

山下盆地地势平缓,他肉身背着童子一路走走停停接近一处村落,黑夜世界的天也蒙蒙亮。

这时他觉得有些不妥,摸了摸脑门上的泥塑眼,和原先一样大小,没有随时间继续增大,这是好事。

不过他在白昼世界中照过河面,长脑门上的泥塑眼紧紧闭合,加上麻脸老头看他像看鬼一样,这只眼说不准谁能都看见。

素袍上撕下一块布料,系脑门上遮住。

待会寻一户人家借住,童子暂且放那,他再好好睡上一觉,最好醒来万事大吉,什么事情也没有。

打定主意,正要这么干,这时他忽得想起一件事,问,“你叫什么名字?可知道莲花观?”

背上童子老实回答,“我名叫李定出,不知道莲花观。”

张清若有所思,继续问,“可曾失忆?还记得是哪里人?”

“不曾失忆,是清风山上一座道观的侍院童子。”

接着连问几个问题,张清大致对情况有所了解,童子是跟着师兄下山采买,半路师兄被老妪打下山崖,自己也被掳去。

老妪把他放在庙里当成祭祀用的祭品,看到泥塑他一眼就认出这是一尊喜好吃人的邪怪,观中一位道长就是死在邪怪手里。

张清心中疑惑更甚,脑海中浮现老妪多年大张旗鼓祭拜泥塑,月月奉上童子,泥塑咀嚼吃的也不知什么东西,但这东西被吃,童子就活不成了。

不过邪怪哪去了?自始至终他没见到过邪怪,除了泥塑眼。

他也肯定没吃任何东西,画面全是打破壳子时自动浮现,难不成,他成邪怪了?

细细想想,又觉不对,他不可能是邪怪。

源头是泥塑眼,他爬上泥塑头颈,对视突然出现的泥塑眼,才有后来发生的一切。

泥塑眼是邪怪本身,还是大魔,他暂时无法判断。

张清按捺再度涌起的冲动,仍按原计划进行,不行就带着童子去找他所处的道观,看看有没有办法解决,中间再顺便打听莲花观的消息。

“到了地方,我如果消失几天不回来,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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