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仪了然一笑:“秦有利剑,却不可时时出鞘,否则,兵疲库乏,不是长久之计。”

话到这秦君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后示意张仪继续。

只听张仪继续道:“列国消长均在攻交之间,亦攻亦交,需得张弛有度。兵家曰上善伐谋,张仪却说上善伐交。盟他国以利秦国,是谓连横......”

“而这第一交就是秦国的家门口,魏国。”

“魏国?”公孙衍提出异议,“张子连横之言醒人耳目,可秦国才打了魏国,如何能交?”

程守一在一旁听着,心中也是有此疑问,这两国开打,人魏国还送了八万人头,还能联盟得起来?

换句话说,这要是能交得起来,契约户籍之类的也就不用愁了。

张仪则道:“这正是我所要重说的。”

“秦国要扩土,不能急于求成,得寸进尺,那是强要。”

秦君追问:“那该如何?”

“须‘蚕食’。”张仪坚定道。

“蚕食?”公孙衍眼有疑色。

“所谓蚕食,如蚕食桑叶,缓缓徐之。好比秦国攻得十寸地,退以四寸,秦国看似失地,实则获地。”张仪顿了顿,看了一眼众人,眸带深意,继续道:“同理,秦国对魏国,可以小利获我秦国大惠。”

蚕食!还真亏得古人能想得出来。

程守一忍不住心中赞叹。

一般人谁不是抓住手中利益紧紧不放,张仪竟然能想到放一些抓一些,自己获利,还能得别人一声好。

更何况这种情况还是放到一国身上,这种大局观,只能说果然不愧是大佬吗。

话到这,张仪的实力和诚意都很明显了。

秦君没再多言,只是起身,神情恭敬的走到张仪面前,其他人跟着站起。

只听秦君深深言道:“先生,寡人欲拜之为卿,解河西之难。”

张仪拜受。

程守一知道,属于张仪的时代要开始了。

天色渐暗,众人散去,只剩程守一和张仪。

程守一看着还未有归意的张仪道:“张先生,明日便要入朝为官,今夜还准备不醉不归?”

与来时不同,张仪此刻明显心情愉悦,“程小兄弟,前时之酒是为明日离秦,现时之酒是庆我得君赏识,有口饭吃,亦可不醉不归。”

“不知小兄弟能否与我同饮?”张仪说着还摇了摇手中酒坛。

程守一自然愿意,毕竟这回和张仪一别,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

“张先生,恭喜。”程守一举起酒爵对着张仪道。

两人共饮尽。

“程小兄弟,这杯,我来敬你,若无你的一番话,我恐怕早就心无斗志。”

这程守一可不敢居功,能成大佬的,即使一时受挫,站起来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不过,这酒他干了。

爽,得大佬一句谢酒就是爽。

这牛他都能吹一辈子了!

这时张仪又问:“程小兄弟,我见你年纪不大,见识却不小,之前可有师从何人?”

穿来之前,自然是有,穿来之后嘛,他也没有原身记忆。总的来说,程守一想了想,“未有师傅,不过是做伙计时听得多了,有些小见识而已,算不得什么。”

“那小兄弟可愿拜我为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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